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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將手中棋子放入棋盒之中,說道:「行了,今日棋局就到這兒,本王和大師還要探討佛法,你們就先回去吧。」
沈清和崔淼相繼起身,行禮後轉身離去。
房間內只剩下朱棣和道衍,朱棣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說道:「行了,別裝了,坐吧。」
道衍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老神在在的坐到沈清剛才的位置。
朱棣直接問道:「你方才所說可是真?」
道衍答道:「王爺,出家人不打誑語。」
「一輩子榮華富貴……」朱棣意有所指。
「王爺放心,他只為助力,並無他想。若用法得當,是大明
第39章
洪武十八年(1385年),燕王朱棣派人前往南京,數日後一封密旨被擺上朱元璋的御案之上。朱元璋看後大怒,砸了御案上的一方硯台,緊接著一封手諭由密使快馬送到燕王府。
崔淼跟在沈清身後,疾步向燕王的書房走來,他緊走幾步,與沈清並行,小聲的問道:「沈大哥,你可知王爺為何召見我們?」
沈清淡淡的答道:「應與今日京城來到密旨有關。」
「密旨?」崔淼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說道:「可是北元那邊又有動靜?」
他們是武將,崔淼能想到的,也就是北元那邊又不消停了。
「不是,你不必多問,待會兒見了王爺便見分曉。」
崔淼沒再多問,隨著沈清一路來到燕王的書房門口,今日值守的不是王彥,而是一副生面孔。見兩人過來,連忙迎了過來,躬身行禮道:「小的三寶,見過清寧候,見過崔副千戶。」
「三保?」聽對方的口音應該是雲南人,而又自稱三保,讓崔淼不得不想起,明朝赫赫有名的航海家『三保太監』鄭和。崔淼眼睛冒光的看著三寶,興奮的問道:「你可是姓馬?」
三寶被崔淼炙熱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喃喃的說道:「回副千戶,小的是姓馬,不知副千戶是如何得知?」
崔淼一聽真的是『三保太監』鄭和,眼睛更亮了,激動的說道:「三保,真的是三保。」
三寶被崔淼弄得一臉懵,茫然的說道:「副千戶,小的似乎是第一次見您。」
崔淼自覺有些失態,說道:「不是有句話叫『一見如故』麼?況且我家鄉有個親戚也叫三寶,故而方才有些激動,失態了。」
三寶理解的點了點頭,說道:「能和副千戶的親戚重名,是小的的福氣。兩位大人,王爺已在書房內恭候多時,若有吩咐,容後再說。」
兩人在三寶的引領下進了書房,行禮道:「標下見過王爺。」
朱棣看了一眼三寶,三寶會意,恭敬的退出書房,並帶上房門。朱棣將手中的密旨遞給沈清,說道:「詹林看看吧。」
沈清雙手接過,打開仔細的看了看,說道:「王爺的意思是?」
朱棣淡淡的說道:「暗查。配合京城來人,將此案一查到底。」
見崔淼一臉懵懂,朱棣解釋道:「去年本王接到暗報,北平布政、提刑二司和京中勾結,有舞弊之嫌,派人去暗訪的人皆不能還。前幾日本王派使者進京,承奏密折,將此事告知父皇,父皇震怒,發回密旨,讓本王暗查北平府兩司,故本王將你們召來,是想將此事交於你們二人,可有疑義?」
沈清和崔淼對視一眼,齊齊應聲道:「回稟王爺,標下定當盡心竭力!」
朱棣滿意的點點頭,看著崔淼緩聲說道:「本王知曉你尤為擅長偵破案情,此事交於你,本王倒不擔心,只是你的安全。詹林,他的安全問題本王就交於你了。」
沈清看了一眼崔淼,躬身應道:「王爺放心,標下定保他安然無事。」
崔淼感激的說道:「標下謝王爺關心,願為王爺效死!」
朱棣笑著說道:「好好好,此事交於你們二人定然事半功倍!」
洪武十八年二月,沈清和崔淼身著圓領大袖衫,扮成儒士的模樣,出現在大興縣境內,看著周邊大片荒蕪的農田,兩人不禁皺緊眉頭,大興縣是北平府所轄,與他們軍士的屯田相比,土地的土質要好一些,時至春耕,田裡的人居然寥寥無幾,跟他們軍屯的熙熙攘攘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崔淼看了看四周,見一個老農正在地邊休息,便走了過去。來到近前,崔淼躬身施禮,說道:「老人家,小生有禮。」
老農顯得有些惶恐,連忙站起身,說道:「先生有禮,有禮。」
崔淼溫聲說道:「老人家莫慌,我們兄弟二人是讀書人,來大興縣探親,剛好路過這兒,看這大片的荒田十分不解,想問問這是何故,還望老人家解惑。」
老農仔細的打量兩人,似乎鬆了口氣,嘆息一聲,說道:「兩位有所不知,前兩年這大興縣還不是這般光景,只是近幾年朝廷賦稅一年多過一年,這地里的收成連交稅都不夠,還讓人怎麼活,村里餓死了不少人,無奈之下,很多人都背井離鄉,去別處討生活,這田地無人料理,自然也就荒了。」
「那老人家怎的不離開?」
「年紀大了,吃的不多,家裡就我一個人,不想老了客死異鄉,就留了下來,能活一日是一日吧。」老農說的很平靜,卻讓聽得人揪心不已。
崔淼眉頭緊皺的說道:「據我所知,北平府的賦稅連年減少,為何這大興縣不減反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