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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仁,在世子院子裡當差,負責世子的膳食。」
「原來是周管事。敢問周管事,若你身處崔某的位置,是否如方才那般行事?」
周仁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是,崔千戶所行並無不妥。」
崔淼聞言緩聲說道:「待事情查清,崔某定然親自登門致歉。」
周仁搖搖頭,說道:「崔千戶嚴重,正如你所說,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的事,便沒什麼好怕的。」
崔淼看向韓城,問道:「韓管事,還有何話可說?」
韓城見狀冷哼一聲,沒再言語。燕山衛四人見狀,壓著兩人前往休息區。崔淼又叫來兩人,將地上的屍首一同拖到休息區,交給沈清。
崔淼退出人群,揚聲說道:「所有人繼續!」
眾人拖拖拉拉的站好,明顯不想配合。崔淼撇撇嘴,朝著王聰招招手,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聽得王聰連連點頭,轉頭就走。
沒一會兒,手裡便多了一把長鞭,走到拖拖拉拉的眾人身後,一甩長鞭,『啪』的一聲,嚇了眾人一跳。王聰見狀滿意的笑了笑,揚聲說道:「千戶有命,誰不配合,鞭子伺候,諸位還是使勁跑起來,否則就甭怪我鞭下無情!」
第75章
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初二,校場上時不時傳來一聲鞭子抽打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原本懶散的隊伍,頓時像上了發條一般,腳底生風跑的那叫一個快,看的燕山衛眾軍士連連咋舌。
被抽到小腿的王允慘叫一聲,顧不上疼,連忙加快速度,嘴裡卻罵罵咧咧的說道:「崔淼,你個混帳,狗仗人勢的東西,今日之辱我記下了,待來日我定加倍奉還!」
「啪」,「啊」,「砰」,一聲刺耳的慘叫聲傳來,王允被一鞭子抽飛了出去,身子呈自由落體摔在地上,看得人都覺得疼。
王聰看了看空空的右手,只覺得周身的溫度急速下降,他不禁縮了縮脖子,連忙行禮道:「標下見過指揮使。」
沈清手握長鞭猶如煞神一般,剛剛還混亂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崔淼見狀不禁撇撇嘴,明明兩人的武力值不相上下,那些人就是怕沈清多過怕他。
沈清冷冷的掃過眾人,說道:「崔淼奉命行事,若有人不服,站出來,講與本候。本候今日有耐心,姑且聽聽你們都想說什麼。」
被眼神掃到的人只覺得身子一陣發寒,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沈清等了半晌,淡淡的說道:「既無人言語,那便老老實實奉命行事,再讓本候聽到半句污言穢語,軍法伺候!」
眾人左右看看,老老實實的跑了起來,被摔蒙的王允從地上爬起來,憤恨的說道:「清寧候,下官好歹是皇上親自認命的五品官階,你這般隨意抽打,可將皇上放在眼裡?」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抽打了你,便是對皇上不敬?」
燕王從遠處行來,身後跟著道衍和尚,眾人紛紛行禮。燕王走到沈清和崔淼身邊,將二人扶起,卻未讓旁人起身。那些說三道四的人心中不由『咯噔』一聲,他們清楚,燕王這般作為,完全是要兩人立威,而立威的對象便是剛剛爬起來又跪下的王允。
王允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說道:「下官見過王爺。」
燕王看著王允,淡淡的說道:「你是何人?」
王允膽戰心驚的答道:「下官、下官叫王允,王府的左長史。」
「原來是王長史,本王真是失敬!」
燕王這般說話,王允越發膽戰心驚,身上的冷汗不要錢似的往外冒,整個中衣都浸濕了,風一吹涼颼颼,忍不住打著激靈。
王允匍匐在地,驚慌的說道:「下官不敢,王爺恕罪!」
「你不敢?皇上的義子,親封的侯爺,不過因你違抗本王命令,抽了你一鞭子,你就敢扣上個對皇上不敬的罪名,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燕王拿過沈清手裡的鞭子,狠狠抽在王允身上,怒聲說道:「混帳東西!崔淼拿著本王的手令,你們竟然還敢陽奉陰違,指著他的鼻子罵,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統統想造反嗎?」
燕王一鞭接一鞭的抽在王允身上,他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直到昏了過去,燕王才將鞭子扔在地上,怒聲說道:「跑,誰掉隊就給本王使勁抽!混帳東西!在王府里養尊處優的日子過慣了,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趕明兒打仗,統統帶上,讓你們認清楚,現在的太平日子是怎麼來的!」
崔淼拉了拉沈清,沈清會意,躬身說道:「王爺息怒,莫要傷了身子。」
崔淼連忙應聲道:「是啊,王爺,標下無能,沒能辦好差事,勞王爺親自前來,您若再傷了身子,標下的罪過就大了。」
燕王沉著臉,說道:「本王公務繁忙,沒空搭理這些瑣事,沒想到這王府竟助長了這樣的風氣,以後還了得,今日本王就要殺殺這風氣!三寶,去搬椅子,本王就在這兒盯著。」
三寶連忙應聲,匆忙轉身去搬椅子。
「還愣著幹什麼,跑啊!」燕王指著地上的鞭子,說道:「王聰,你盯著,誰掉隊,就給本王抽誰!」
王聰領命,撿起鞭子就朝人群走了過去,眾人連忙起身圍著校場跑了起來。燕王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潤了潤喉嚨,問道:「詹林,怎麼樣,找到了麼?」
沈清答道:「回王爺,已找出一個,是高煦院子裡的管事,姓韓,叫韓城,也是王爺在鳳陽時進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