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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樓的老鴇以發送楊柳兒為由,將楊柳兒留下的錢財侵吞,只給楊柳兒買了一口薄皮棺材,草草的找個地方埋了,之後還想將宋小虎賣給人牙子,好在楊柳兒交代過宋小虎,她死後馬上離開春風樓,這才躲過了一劫。宋小虎不知崔淼搬了家,沒頭沒腦的找了兩天,才找到這裡。
崔淼讓人將宋小虎帶下去,拿出那塊手帕仔細觀察著。
沈清見狀,問道:「大郎可是想到了什麼?」
「兩個月前,楊柳兒突然病倒,還是憂思過甚,阿清不覺得太巧合了麼?」
沈清眸光閃爍,說道:「你是說這楊柳兒和宋大力有關?」
「若我猜得不錯,為楊柳兒贖身的便是宋大力,而宋小虎就是他的子嗣。」崔淼揚聲說道:「思雨,端盆水來。」
崔思雨端了盆水放在桌上,又躬身退了出去。崔淼將手帕放進水盆,沒一會兒,被浸濕的手帕上便顯現出密密麻麻的字。
「果然!」崔淼看著手帕上的內容,不禁欣喜異常,笑著說道:「這就是宋家的制兵筆法!」
沈清感嘆道:「宋大力當真是個人物!他在用這種方式答謝你。」
「嗯,他希望我能護著宋小虎。」
崔淼沒有猶豫,和沈清一起將手帕交給了燕王,燕王則直接呈送到京城。
第100章
洪武二十六年正月,崔淼將得到的制兵秘法交給燕王,在眾人的一致建議下,燕王派人送至京城。燕王不是沒想過秘密留下,只是秦王這件事鬧得太大,洪武帝為確保皇太孫朱允炆順利坐上皇位,對各個藩王的監控更加嚴密,藩王屬地經常能看到錦衣衛的影子,雖然穿著便裝,卻不刻意隱瞞行蹤,洪武帝就是想明確告訴他的兒子們,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控下,別想跟老子耍心眼。
收到宋家的制兵秘法,洪武帝大悅,一車一車的賞賜送進燕王府,當然少不了崔淼的功勞,加上他上次清繳暗巢有功,便特意提調他為燕山衛指揮僉事,官職提了一大階不說,還被授予其伯爵的爵位,稱「懷安伯」,賜鐵券。一時間崔淼更是風頭無兩。
沈清也升了職,由原來的衛所指揮使,提調為都指揮同知,雖然只有一小階,卻比崔淼的一大階更為關鍵,這是由地方轉向中央的一大步。賞賜那就不用說了,多得能用車來拉,當晚就被沈清派人送到了懷安伯府,原來還因得了賞賜而沾沾自喜的崔淼,心裡頓時不是滋味起來,直感嘆洪武帝將外人和自家人分的太清,這相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點!
就在北平府眾人一片歡喜時,京城卻掀起了血腥的殺戮,涼國公藍玉因謀反罪被抓,牽涉其中的人員多達一萬多人,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明初四大案之一的藍玉案。
藍玉在明朝歷史上是有名的武將,累積戰功至涼國公,兼任太子太傅,是洪武帝留給太子朱標的強力班底之一,只可惜朱標不明不白的就那麼死了,而這強而有力的班底卻不是皇太孫朱允炆能夠駕馭的,所以洪武帝為確保朱允炆皇位做的穩當,就對這些人有了防備。藍玉不知小心謹慎,反而日漸居功自傲,多做非法之事,親自將把柄遞到洪武帝手裡,那向來殺伐果斷的洪武帝不對他動手對誰動手,藍玉這明顯就是『不作就不會死』的典型。
於是,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在洪武帝的授意下,告發藍玉謀反,直接抓進了昭獄,怎麼審問的,崔淼不清楚,在這皇權至上的時代,就算你沒謀反,只要皇上說你謀反了,那也跑不了。沒幾日的功夫,罪名就下來了,稱藍玉夥同景川侯曹震、鶴壽侯張翼、舳艫侯朱壽、定遠侯王弼、東筦伯何榮及吏部尚書詹徽、戶部侍郎傅友文等謀反,擬定乘朱元璋藉田時發動叛亂。無論又多大功勞,一旦與謀反扯上關係,那便是死路一條,堂堂的涼國公,太子太傅被剝皮實草,抄家,滅三族,並株連蔓引,自公侯伯以至文武官員,被殺者約一萬五千人。午門外的法場,近一月有餘,地上的鮮血就沒幹過,開國將領幾乎被殺了個乾淨,京城的各級官員人心惶惶,唯恐下一個腦袋落地的便是自己。
不過好在藍玉案之後,洪武帝好似收了屠刀,一直到洪武二十八年,也沒在出現大的殺戮。而崔淼進獻制兵秘法,讓洪武帝大加讚賞,所以即便秦王再怎麼折騰,只要崔淼不作死,秦王就拿他無可奈何。
朱樉的陽謀沒有得逞,反而被洪武帝訓斥了一頓,心中對崔淼的惱恨更甚,但不論如何,老子發話了,該平叛的還得去平叛。於是,朱樉於洪武二十八年正月,率領平羌將軍寧正平叛洮州。這一仗打的順風順水,不僅讓叛番投降,還多有擒獲。洪武帝大悅,對其賞賜甚多,好不容易在洪武帝心中的印象有些改觀,結果朱樉還是個短命的。養尊處優多年,這一仗多露宿荒野,不曾想得了瘴癘,剛回西安府沒多久,便病逝了,年僅四十歲。正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種了惡因便自嘗惡果。
崔淼事後在北平城找了一塊墓地,將宋大力與楊柳兒合葬到一處,又帶著宋小虎來到墓前祭拜。
崔淼摸摸宋小虎的頭,說道:「小虎,這是你爹娘的墓,以後每逢清明,或者你想他們了,便過來祭拜,知道嗎?」
宋小虎雖生在青樓中,卻被楊柳兒保護的很好,生性天真純良,知曉這是爹娘的墓,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這些天的惶恐不安,加上驟失親人的悲痛,仿佛在這一刻爆發,他哭著說道:「娘,小虎沒用,娘留在的東西,小虎一樣都沒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