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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傻眼了,大聲反駁道:「你少血口噴人,誰知你們來之前有沒有吃過髒東西,我這打開門做生意,為何要在店裡殺人?我還說是你這婦人搞的鬼!」
崔淼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眉頭緊皺的厲聲喝道:「行了,你們別吵了,誰是誰非,報了官,自有分曉。」
張全帶著大夫剛進門,又被支出去報官。未免出現意外,崔淼讓大夫看了看男人。大夫大致的查看了一番,搖頭說道:「氣息全無,脈搏也摸不到,這人死了。」
崔淼問道:「大夫,以你看,他是怎麼死的?」
大夫沉吟了一會兒,答道:「此人面容青黑,嘴唇發紫,且口吐白沫,若老夫沒看錯,應該是中毒而亡。」
崔淼接著問道:「那大夫可能看出他是種了何種毒藥?」
「世間毒物千千萬,老夫也不能斷定他中的是何種毒藥,不過看到中毒後的反應,與誤服□□的反應十分相像。」
大夫唯恐惹上麻煩,解答完崔淼的問題,便提著藥箱匆匆而去。半個小時後,提刑司衙門的衙役匆匆趕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提刑按察司僉事吳坤。
第22章
洪武十三年除夕,北平城一家金店發生命案,一名中年男性疑似中毒身亡,北平府提刑按察司僉事吳坤接到報案,並帶衙役勘察現場。
沈清回到店裡,重新坐回剛才的位置,目光卻始終落在崔淼身上。
僉事吳坤一進門,就坐到了東面窗前的椅子上,任由衙役詢問。衙役來到眾人面前,呼和著說道:「怎麼回事?你們誰是掌柜?」
掌柜連忙出聲道:「這位官爺,小民王貴是這家店鋪的掌柜。」
衙役指著地上的男人,問道:「怎麼回事?人是怎麼死的?」
王貴連忙答道:「回官爺,剛才大夫來過,說他是中毒而死,小民也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才報了官。」
「青天大老爺,小女子冤枉啊!」半跪在地上的婦人突然大聲哭喊著,跪爬到吳坤面前,叩首道:「大人,求您給小女子做主,老爺,老爺他死的冤啊!」
吳坤看看婦人,又看看其他人,淡淡的說道:「起身吧,有什麼冤枉,說來聽聽。」
婦人用衣袖擦了擦眼淚,說道:「回大人,我家老爺叫王鵬海,小女子王張氏,是老爺的妻室,家住宛平縣,在縣中經營酒館,還有客棧。這家首飾店的掌柜王貴,與我家老爺是好友,前幾月,他店裡的銀錢周轉不開,從老爺那裡借了兩千兩銀子,承諾年底歸還。小女子隨老爺來此,就是為了要帳,畢竟年底了,家中開銷大,再加上這半年客棧生意寥寥,老爺打算要回這筆錢周轉。可王貴說他店裡的生意也不好,實在周轉不開,就想還一千兩,剩下的一千兩用首飾抵帳。老爺念舊情,見他確實困難,也就應了下來,誰知他竟下毒害死我家老爺,王貴你好狠的心啊!」
王貴見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苦著臉說道:「大人,王鵬海的死跟小民沒有半點干係,小民是冤枉的。」
吳坤將目光落在崔淼身上,問道:「你是誰?為何見到本官不跪?」
崔淼微微躬身,不卑不亢的說道:「回大人,標下隸屬燕山衛,有官職在身,無需下跪。」
吳坤的眼睛微閃,說道:「燕山衛?可有牙牌?」
崔淼摸了摸身上,還真帶著,便拿出給吳坤看了看。
吳坤看完後交還,問道:「百戶與本案可有牽扯?」
崔淼答道:「沒有,標下來店裡買首飾,正巧撞上此事。」
吳坤直截了當的說道:「既無牽扯,那就回吧,除夕碰到這樣的事,多少有些晦氣。」
崔淼微微蹙眉,說道:「大人,這件事雖與標下並無牽扯,但事發時,標下就在現場,標下留下或許對案件審理有些幫助。」
「那百戶可曾看到是誰下毒?」
「未曾。」
「那百戶可知曉他們之間的恩怨?」
「不知。」
「那百戶留下有何用?」
崔淼一噎,眉頭皺的越發緊了,說道:「大人,標下對命案調查有些心得,留下或許能幫助大人。」
吳坤沉默的看了崔淼一會兒,說道:「百戶既是軍士,就該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刑名之事自然有我們提刑按察司管轄,這裡的事就不牢百戶費心了。」
吳坤看了一眼衙役,衙役會意,走到崔淼身邊,不客氣的說道:「這位大人還請離開!」
一旁默不出聲的沈清突然開口,說道:「這位大人是北平府提刑按察司的哪位?」
沈清這一開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提刑按察司的人這才留意,在店鋪角落裡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崔淼見狀不由撇撇嘴,心中腹誹道:「這存在感得多低,才讓人忽視到這種地步。」
吳坤眼睛微微一眯,聽沈清口氣,似乎沒把提刑按察司放在眼裡,他心裡不悅,直視沈清問道:「你又是誰?為何會在這裡?」
沈清雖然深受皇帝和燕王信任,但除了打仗,他從不參與任何應酬,所以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少,見過他的人卻不多。
崔淼連忙解釋道:「回大人,沈大哥是與標下一起的,來店鋪買些飾物。」
吳坤接著問:「哦?也是隸屬燕山衛?」
「是。」崔淼沒有說明沈清的身份,他想看看吳坤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