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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平盯著沈鈞的眼睛,直接問道:「你為何要幫我們?」
沈鈞直言不諱的說道:「因為你們家老爺啊,這還用問?」
郎平與孫海對視一眼,面色古怪的問道:「沈公子,你該不會真的愛慕我家老爺吧?」
沈鈞挑挑眉,說道:「有何疑問?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
「可我們家老爺是貨真價實的男子,你怎會有這等心思?」
「你們可聽過俞伯牙與鍾子期的典故?為何同為男子就不能相識相知、相互愛慕?」沈鈞的神色坦蕩,絲毫不以為恥,倒是讓郎平和孫海刮目相看。
「得,就這麼著吧,這種事若用個陌生人太過冒險,就他吧。」孫海最後拿定了主意。
「那成,孫海,你留下等待支援,我和沈公子前去廣源寺。」
孫海知曉此事郎平去最合適,也沒再矯情,叮囑了一番,眾人相繼睡下,第二天一早,郎平和沈鈞收拾好東西便上了路。兩人剛走到山腳,就聽到一陣馬蹄聲,『轟隆隆』,聽聲音馬匹的數量還不少。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底的警惕。他們轉身看去,果然見一陣塵土飛揚,快馬上緋色連成片,好像天邊的晚霞一樣奪目。
郎平眉頭緊皺的低聲說道:「居然是錦衣衛!」
「錦衣衛?」沈鈞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道:「他們怎會來此?」
自從懿文太子去世,錦衣衛再次活躍起來,自此朝廷上下又開始『談錦色變』。郎平搖搖頭,說道:「我怎會知曉?待會兒他們經過,切不可直視,也不要生事,配合老爺辦差要緊。」
轉眼間,馬隊逼近,郎平和沈鈞又往路邊靠了靠,馬隊沒有停留,徑直疾馳而過。塵土撲面而來,沈鈞不禁咳了兩聲,揚手揮了揮灰塵。郎平提早遮住口鼻,倒是沒被嗆到。待塵土落下,兩人接著往前走,可一路的馬蹄印告訴他們,那隊錦衣衛跟他們走的是同一方向。
兩人對視一眼,郎平皺眉說道:「這下恐怕有點麻煩了。」
沈鈞眸光閃爍,說道:「你們家兩位老爺都不是凡人,有什麼麻煩的?再說就算他們是錦衣衛,總不會無故抓人吧。」
郎平無奈的說道:「但願莫要節外生枝壞了老爺的事才好。」
兩人沒走多遠,便看到數名緋衣軍士低頭交談,見他們二人過來,眼神瞬間警惕起來,手指握向腰間的繡春刀,朝著二人圍了過去,「你們是誰,為何來此?」
郎平笑著答道:「回大人,我家老爺前兩天進山遊玩,犯了舊疾,小的奉命下山請大夫,這不剛從縣城請來大夫,正準備進山。」
為首的錦衣衛問道:「哦?進山遊玩在何處落腳?」
郎平如實的答道:「這玉山上有座廣源寺,我家老爺便是在那裡病倒的。」
為首的錦衣衛眼神微閃,伸手便攥住了郎平的手腕,郎平下意識探向腰間,下一秒他便只覺得脖頸一涼,一柄繡春刀已經抵上了他的脖頸。他面色一變,說道:「大人,你這是何意?」
「你虎口的老繭太厚,身體挺得太直,明顯不是普通的僕人。說吧,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尾隨我們而來?」
郎平辯解道:「大人,小的確實不是普通家僕,小的自小習武,曾是一名走鏢的武師,後來跟了老爺做護衛,這也算過錯麼?」
「休要狡辯,快快如實招來,否則讓你嘗嘗錦衣衛的手段!」
「常典退下!」為首的錦衣衛揮退手下,看著郎平接著問道:「你家老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郎平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家老爺姓崔,家住鳳陽府。」
那錦衣衛首領眼睛一亮,笑著說道:「巧了,我有一好友也住鳳陽,碰巧也姓崔,他叫崔淼,你可識得?」
郎平眼神一閃,拱手說道:「聽著耳熟,想必我家老爺識得。」
錦衣衛首領面色一正,拿出身上牙牌,說道:「我是錦衣衛千戶高成,奉皇命調查玉山死士暗巢,據燕王殿下所說,清寧候和崔千戶已先一步進了玉山,你們可是他們的手下?」
郎平連忙躬身行禮道:「標下燕山衛百戶郎平見過高千戶。正如千戶所說,侯爺和崔千戶三日前便進入玉山,此時正在廣源寺中,標下下山就為了給王爺送信。」
高成點點頭,直接問道:「侯爺和崔千戶此行可有收穫?」
郎平搖搖頭,說道:「標下之前奉命在外接應,只接到崔千戶向王爺傳信的命令,因身後有尾巴尾隨,我們不好多說,故而標下並不知他們進展如何,想來應是有所收穫。」
高成看向身後眾人,命令道:「留下十人看管馬匹,其他人隨我進山。」
郎平看了看面前數十上百頭快馬,提醒道:「千戶,廣源寺的人時常下山,這些馬匹和兄弟們這身裝扮都太過惹眼。」
高成率領近百名錦衣衛前來西安府,雖然沒有進藍田縣縣城,但特殊的打扮,特殊的群體,很是引人注目,難保沒有驚動對方。
高成微微皺眉,命令道:「所有人換裝,馬匹找個隱蔽的地方看管。」
郎平再次提醒道:「千戶,您雖然沒有進城,但你們這身裝束太過特殊,相信很快他們便會收到錦衣衛進西安府的消息。標下以為,千戶索性找個由頭,派人去藍田縣,迷惑他們,這樣也能拖延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