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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一眼底下鬧哄哄的眾人,趙全德皺了皺眉,問道:「崔百戶,這些都是何人?」
崔淼躬身答道:「回大人,這些都是標下尋來的證人。」
趙全德驚訝的說道:「短短半日,你竟尋來如此多證人?」
崔淼謙遜的說道:「標下僥倖得知真相,自然比不得大人。」
崔淼謙遜又挑不出毛病的禮節,讓趙全德對他好感更濃,笑著說道:「崔百戶切莫妄自菲薄,你如此年輕便有如今成就,前途定然不可限量!本官對你甚是看好!」
「標下謝過大人。」崔淼話音一轉,說道:「大人,既然證人已到,那標下便將兇手揪出來,眼看著晌午早過,想必大人也未曾用過午飯,標下不敢耽擱。」
趙全德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就依崔百戶所言。」
崔淼看向翠香的父親,問道:「你是翠香的父親,王家的管家?」
翠香父親點點頭,答道:「回大人,小人名叫李山,在王家做管家已有十年。」
「你家老爺曾為王張氏找過其未婚夫,是也不是?」
「是,大人。不過那位吳公子自去京城趕考,就消失了音訊,小的還派人去了京城,也未曾找到。」
「那位吳公子的名諱叫什麼,家住那裡,家裡還有何人?」
「吳公子名叫吳申,家就住在宛平縣,家中父母早亡,已經沒有親人了。」
「這位吳公子是何時去的京城?」
「回大人,應該是張家出事之後。也就是□□年前吧。」
「這位吳公子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以辨認?」
「吳公子後頸有一處圓形胎記,大約嬰兒拳頭大小。」
崔淼點點頭,目光轉向一直未出聲的秋蘭,出聲問道:「你叫秋蘭,王張氏的陪嫁丫頭,對嗎?」
秋蘭身子一顫,怯懦的回答道:「回、回大人,奴婢是秋蘭。」
「你自小在張家長大?」
「不是,奴婢只是王老爺買給夫人的丫頭,因為是在夫人出嫁前便以跟隨,所以平日裡她們都說拿這個說笑。」或許是崔淼的語氣太過溫和,秋蘭已經不似初開口時那般緊張。
「你家夫人每個月初一、十五的都會去宛平縣城東的華安寺禮佛對嗎?」
秋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王張氏,見她眼底滿是狠厲之色,嚇得她連忙收回目光,緊張的說:「回大人,夫人信佛,每個月那兩、兩日都會去華安寺清修。」
「王張氏每次去都會在寺中留宿一晚,對嗎?」
秋蘭再次看向王張氏,緊接著收回目光,神色愈加慌張。
崔淼溫聲說道:「別緊張,有什麼說什麼,有本官在,沒人會把你如何。」
秋蘭吞了吞口水,說道:「是的,大人。」
「你家夫人去禮佛,都是何時去,何時歸,具體都做些什麼?」
秋蘭吞吞吐吐的說道:「夫人每次去、去禮佛,都是一大早就去,大約卯時中便能到。到了華安寺,夫人都會去聽方丈講經,一直到中午,下午午睡一個時辰,起床後夫人都會在房間靜修,直到晚上,大約酉時中便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再回府。」
「你家夫人禮佛時,除了方丈,可還和別人接觸過?」
秋蘭再次看向王張氏,王張氏連忙打斷崔淼的問話,說道:「大人,民婦可曾得罪過您,為何您總是揪著民婦不放?」
崔淼一改之前的溫和,冷聲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你當真坦蕩,又豈怕旁人探究?況且眾位大人在場,哪有你說話的資格!若你再隨意插話,本官不介意賞一頓板子給你!」
王張氏聞言不由身子一顫,只狠狠地瞪了秋蘭一眼,便沒再說話。
崔淼看向秋蘭,溫聲說道:「不用害怕,只要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不會有事。」
秋蘭直直的看著崔淼,深吸一口氣,說道:「回大人,夫人到達華安寺之後,都會讓奴婢們自行其是,不用侍候著。有一次奴婢吃壞肚子,一直想去茅房,路過夫人的房間,偶爾聽到、聽到有男人的聲音。」
王張氏撲向秋蘭,揚手就是一耳光,惡狠狠的說道:「你胡說!你個賤蹄子,居然敢毀我清譽,我打死你!」
崔淼抓住王張氏的手腕,厲聲喝道:「放肆!衙役何在!」
衙役連忙大聲應道:「在,大人吩咐。」
崔淼一把將王張氏甩向一邊,厲聲說道:「看著她,若她再有動作,拉出去打,打死勿論!」
衙役左右看看,見無人反駁,躬身應了聲「是」,一左一右站在王張氏身後。王張氏攝於威懾未在動手,卻梨花帶雨的看向趙全德,哭著說道:「大人,求您為民婦做主啊!民婦實為苦主,卻生生快被逼死了,你們不能草菅人命啊!」
趙全德看到現在,也看明白了七八分,他生平最厭惡的就是不守禮教的人。趙全德冷淡的說道:「正如崔百戶所說,若你行的端坐的正,又何須害怕別人窺探,你也不必尋死覓活,若無實證,崔百戶也不會把你如何。」
王張氏見趙全德不肯幫她,頹喪的垂下頭。崔淼拿眼角瞥了一眼吳坤,見他面無表情的垂著頭,長袖下的雙手卻握成了拳,揪住了衣袖也不自知,想來他心裡並不似表面看前來那般平靜。
見王張氏安靜下來,崔淼看向秋蘭,接著問道:「那日你可聽清,確是男子的聲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