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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眼底閃過不悅,深深的看了薛祿一眼,拒絕道:「薛百戶,崔淼身上的傷我最清楚,不勞你操心。」
沈清轉身離開,快步跟上崔淼。薛祿直起身,看著兩人的背影,眼神變幻不定。
王聰見狀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奇怪的說道:「薛大哥,我怎麼覺得方才沈千戶有些不悅,是我的錯覺嗎?」
薛祿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先回去替崔淼收拾房間,我有事要辦。」
兩人剛到青竹園門口,就見一名小廝迎了過來,行禮道:「小的見過千戶,見過崔總旗。」
沈清微微頷首,看了崔淼一眼,率先走進院門,崔淼會意,緊跟其後。
小廝回話道:「千戶,王府內的王醫官正在前廳等候,說是奉王爺之命,過來給千戶看傷。」
沈清眉頭一皺,轉頭看向崔淼,果然見崔淼已經停下腳步。
「千戶,既然王醫官來了,那標下就先退下了。」
「跟上!」沈清轉身就走,淡淡瞥了小廝一眼。
看的小廝心驚膽戰,他疑惑的看向崔淼,低低的問道:「崔總旗,小的剛剛是否做錯什麼?為何小的覺得大人似乎有些不悅?」
崔淼搖搖頭,雖然他也覺得沈清似乎有些不悅,但他想不出什麼緣由,說道:「不用在意,我們趕緊跟上。」
沈清雖然走在前面,但他始終留意著身後,見崔淼跟上來,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來到正廳,發現一名老者正坐在裡面喝茶,見沈清進來,站起身笑著說道:「阿清回來了。聽王爺說你身上有傷,趕緊過來讓老夫看看。」
沈清行禮道:「王伯伯,勞您掛念,清的傷已無大礙。」
王醫官名叫王志忠,是前朝的御醫,後遭人陷害被罷官,回到老家鳳陽,在朱元璋起義的時候,一直作為隨軍醫師,跟著大軍南征北戰,明朝成立後,朱元璋想封他為御醫院院判,可他厭倦了官場,便推辭了朱元璋,回了鳳陽老家。而沈清年幼時,父母被亂軍所殺,差點餓死荒野,是王志忠救了他,並帶到朱元璋面前,從而被朱元璋收為義子。王志忠一輩子無兒無女,把沈清當做自己的親子看待,對他疼愛有加,可以說沈清能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王志忠的教導,而王志忠之所以跟朱棣來北平,也是因為放不下沈清。
「你這孩子,傷勢嚴不嚴重,老夫看過之後自有判斷。」
沈清眼底閃過無奈,回頭看向崔淼,說道:「你身上有傷,坐吧。常安,吩咐廚房,多熬些米粥,飯菜儘量清淡一些。」
常安應了一聲,轉身去了廚房。
崔淼見王志忠看向自己,連忙行禮道:「標下見過王醫官。」
王志忠笑著點點頭,再次看向沈清,說道:「坐下,老夫給你看傷。」
沈清隨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下,褪去上衣,露出了裡面的白色裹布。王志忠動手將裹布摘下,露出了下面猙獰的傷口,從右肩到左腰,黑紅色的血痂周圍還有些許鮮紅,顯然是動作過大,傷口有崩裂的現象。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崔淼仍舊不敢直視,自己那麼點傷口,都疼的不行,沈清這麼大傷口要放他身上,還不得疼死。
王志忠看著沈清的傷不禁眉頭緊皺,說道:「傷口是不小,但好在沒傷到筋脈,傷口恢復的也不錯。不過最近還是跟王爺告假吧,傷口二次裂開處理起來會恨麻煩,還容易感染。」
沈清點點頭,王志忠從醫藥箱拿出傷藥,為他上藥後,重新包紮好。沈清將上衣穿好,說道:「王伯伯,崔淼身上的傷還要勞煩您看一下,若不是有他,或許我便死在戰場上了,他的傷是為我受的。」
崔淼連忙說道:「千戶千萬不要如此說,標下當時並未多想。」
沈清眼神浮現暖意,正因如此他才特別在意。沈清看向王志忠,說道:「麻煩王伯伯了。」
王志忠點點頭,看向崔淼的眼神越發溫和,笑著說道:「既如此,那老夫便給你看看。」
因為崔淼不只外傷,還有內傷,所以在查看完傷口,王志忠又給他把了把脈,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外傷已無大礙,但內傷還需調養些時日,切記一月之內不可勞神,儘量臥床靜養。老夫再給你開幾貼補藥,只要你聽從醫囑,一月後身體便能痊癒。」
崔淼連忙謝道:「標下多謝王醫官。」
王志忠樂呵呵的說道:「老夫膝下無子,一直將阿清視為己出,你既救了阿清性命,便是對老夫有恩,有恩必報這是應該的。」
王志忠給崔淼換了藥,又叮囑了幾句,便起身去復命,大廳內就只剩下沈清兩人。崔淼見事情告一段落,便想著告辭,卻被沈清攔了下來。
「已近晌午,吃過午飯再回吧。」
崔淼剛想拒絕,就見沈清淡淡的看了過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說道:「那就多謝千戶款待了。」
兩人坐在大廳,卻未曾言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清倒是不覺得怎樣,但崔淼卻十分不自在,頗有些坐立不安。
沈清見狀眼底閃過笑意,問道:「可會下棋?」
崔淼一怔,隨即答道:「回千戶,標下愚鈍,未曾習過棋藝。」
本尊會不會,崔淼不知道,但崔淼是真的不會,可以說一竅不通,有密集恐懼症的他,一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他就頭暈。崔淼以為沈清會作罷,沒想到他居然讓小廝取來棋具,清清淡淡的說了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