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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崔淼安置好,沈鈞便急匆匆的出了門,回來時買了一大堆的藥材,熬了一碗又一碗的藥,一直到崔淼喝下去為止。不過幸好的是,崔淼雖然病情兇險,到底還是緩了過來,眾人不禁鬆了口氣。
第98章
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十七,昏睡了兩天的崔淼,終於清醒了。守了兩天的眾人不禁鬆了口氣,靜心等待著沈鈞的診斷。
半晌後,沈鈞收回手,說道:「脈象平穩,已無性命之憂。不過到底是大病了一場,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調養身體。」
「那個,花孔雀,我一定遵醫囑,好好調養,能否少開些藥?」
沈鈞沒好氣的說道:「你剛從鬼門關轉悠了一圈,就不能乖乖聽話?你的身子看上去挺好,其實已經損了根本,若不好好用藥物調養,會折壽的,你明白嗎?」
崔淼瞥了一眼沈清,朝沈鈞偷偷使了個眼色,說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我不過是受了些皮外傷,對於我們武將來說,都是稀鬆平常的事,而且我身體底子好,不至於有損壽命。花孔雀,你可別為了那點醫藥費危言聳聽!」
沈鈞沒有理會崔淼的打算,說道:「我說的是實話,你換個大夫也是一樣的答案。崔千戶,你的身子當真不能再折騰了!」
崔淼不敢看沈清,不滿的瞪了沈鈞一眼,無奈的說道:「得,我遵醫囑,一定好好調養,爭取長命百歲!您可滿意了吧?」
沈鈞勉為其難的點頭,說道:「是否滿意,還得看你的表現。」
一旁的郎平笑著說道:「沈公子放心,我們這裡所有人都負責監督,只要千戶不好好調養,你就多開一個月的補藥。」
崔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一個個的跟著起什麼哄,個頂個的黑眼圈,跟熊瞎子似的,滾回屋睡覺!」
眾人一陣鬨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孫海伸了個懶腰,說道:「得,千戶你有什麼事就叫我們,我們先回房補個覺。」
「去吧,去吧,看著你們一個個鬍子拉碴的就覺得礙眼!」
眾人相繼離開,沈鈞也收拾好藥箱,打算回房,崔淼卻出聲叫住了他,說道:「花孔雀,零九的傷怎麼樣,你給他治療了麼?」
沈鈞想了想說道:「零九?就是傷了手掌的那個?」
崔淼關切的問道:「沒錯,就是他,他的手沒事吧?」
沈鈞點點頭,無奈的說道:「他的傷沒事,雖然穿透了手掌,幸運了是沒有傷到手筋,只要好好養傷,完全能夠康復。崔淼,你這才剛醒,能否別操那麼多心,好好想想自己?」
崔淼解釋道:「他的手是我傷的,既然我答應讓他跟在身邊,就不能不管不問,就勞煩你多多關照了。」
「我可跟你說,醫藥費一點都不能少,別總想占我便宜!」
「醫藥費好說。花孔雀,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寶清齋的東西任我挑,可絕不能反悔!」
沈鈞不由好笑的說道:「瞧你那點出息!放心,等你好了,我帶你去。不過只能挑一件,多了自己掏銀子。」
「得得得,一件就一件,堂堂沈家的掌權人居然這么小氣!」
沈鈞哭笑不得,說道:「你這副模樣純粹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行了,我去給你盯著藥,你累了就再睡會兒。」
看著沈鈞轉身離開房間,崔淼心虛的偷偷瞄了一眼沈清,打了個哈欠,說道:「阿清,我有點困,再睡會兒。」
一直未曾出聲的沈清坐到床邊,溫柔的輕撫著崔淼的臉,淡淡的說道:「大郎可是不想見我?」
崔淼連忙解釋道:「怎麼可能!阿清莫要胡思亂想,我只是感覺有點累,想、、、、、、」
沈清的臉突然放大,崔淼下意識瞪大眼睛,雙唇被含住,溫溫潤潤,輕輕柔柔,他嘆了口氣,環住沈清的脖頸回吻著。
半晌後,兩人分開,沈清直視著崔淼的眼睛,惶恐的說道:「大郎,我又一次差點失去你,若再有一次,我怕自己會瘋。」
崔淼溫柔的捧著沈清的臉,安撫的摩挲著,說道:「阿清,你可還記得道衍大師說過的話?」
沈清眸光流轉,輕聲說道:「記得,一刻都不敢忘!」
「道衍說我一生有三次劫難,之前已渡過兩次,加上這一次已經滿了三次,今後我的人生定然平平順順,阿清再不用擔心。」
沈清輕輕趴在崔淼身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但願如此!」
「阿清,抱歉,又讓你擔心了,陪我再睡會兒吧。」
沈清褪去長靴,躺到床上,側身抱著崔淼,說道:「好。」
崔淼等人又在藍田耽擱了三天,等崔淼的病情穩定後,這才上路趕回北平府。當然期間沈清派薛祿、王聰提前回了北平,向燕王報備。暗巢被清繳,之後的事沈清不再插手,全權交給了錦衣衛,高成在當天也派出人手趕回京城,向朱元璋匯報。至於之後怎麼處理西安府上下,那是朱元璋的事,畢竟秦王再作,那也是他的兒子,旁人不能也不敢插手。
雖然事後秦王並未受到多大懲罰,但到底是動搖了他辛苦培植的勢力,也成功在朱元璋心中埋下一根刺,這根刺註定了這輩子他與皇位無緣,作為皇子卻註定與皇位無緣,這樣的事實,對於野心勃勃的秦王來說痛苦至極。這也算宋大力為自己和家人報了仇。當年宋家的滅門案到底如何,也隨著這件事的落幕而塵封。洪武二十八年,秦王朱樉受命率領平羌將軍寧正前往洮州(今甘肅臨潭縣)征伐叛番,因多次露宿荒野,而得了瘴癘,沒幾天就死了,這也算是得了報應吧。當然這是後話,咱們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