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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份上,吳坤也是沒辦法,畢竟他只是個五品僉事,沈清不僅有封號,還是正三品的衛指揮使,無論怎麼看,他都沒有抗衡的資格。
吳坤躬身說道:「那就按清寧伯的意思辦。下官一定秉公執法,還死者一個公道。」
沈清點點頭,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不再言語。
吳坤看向衙役,說道:「仵作可到了?」
衙役躬身應道:「回大人,仵作今日不在衙門,小的這就派人去叫。」
吳坤訓斥道:「有命案發生,怎能不叫仵作,都是幹什麼吃的,還不快去!」
衙役連連告罪,快步出了店門。
吳坤將目光放在王張氏身上,溫聲問道:「王張氏,你說是王貴下毒謀害你家老爺,可有憑證?」
王張氏一怔,隨即擦了擦早就幹了的眼角,嬌聲細語的說道:「回大人,民婦與老爺吃過早飯,直到金店都未曾進過食,只是在這裡喝過茶水,還吃了點點心乾果。大人您說,若不是王貴下毒,我家老爺又在哪裡中毒?」
王貴連忙喊冤道:「大人,小民冤枉!小民與王鵬海是好友,又豈會因為這麼點銀子就動殺人的念頭?更何況還是光天化日自家金店,就算小民再糊塗,也不會這般往自己身上潑污水啊!」
「那你解釋一下,為何王鵬海會在你家金店中毒?」
王貴都快哭了,說道:「大人,小民也不知道,我們這兒的茶水都是一個鍋里燒的,每半個時辰換一壺。這王鵬海所喝茶水和那兩位大人所喝茶水都是同一鍋水,為何他們沒事,就單單王鵬海死了,還有這王張氏,她也喝了茶水,她不是也沒事嗎?」
王張氏反駁道:「說不定你是在茶杯里下的毒,所以其他人喝了水都沒事,唯獨老爺慘死當場。老爺,你死的好冤啊!大人,您一定要為民婦做主啊!」
崔淼看著王張氏,眉頭緊皺,靠近沈清,低聲說道:「沈大哥,這女子著實有些奇怪,似乎要死咬著王貴不鬆口。」
沈清淡淡的問道:「這女子長得如何?」
崔淼一怔,仔細的看了看王張氏,認真的答道:「這女子雖然已為人婦,但模樣甚是俊俏,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了。沈大哥為何這般問?」
沈清眸光微閃,平靜的說道:「不為何,只是隨口一問。」
崔淼疑惑的看了看沈清,再次將目光放在場中,突然看到金店門外,有一丫鬟打扮的少女,面色焦急的往裡觀瞧。崔淼心中一動,低聲說道:「沈大哥,你多留意,我出去一下。」
崔淼起身來到門口,徑直走了出去,來到少女近前,崔淼溫聲問道:「這位姑娘,看你神色焦急,可是有事?」
少女顯得有些慌張,搖頭說道:「公子誤會,小女子無事。」
崔淼嘴角揚起笑意,說道:「姑娘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只是見你神色不對,猜想姑娘應該是有事,就過來看看能否幫上忙。姑娘若無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見崔淼轉身要走,少女臉上浮現掙扎,隨即叫道:「公子等等。奴婢確實有事,還請公子幫忙。」
崔淼轉身,笑著說道:「姑娘有何事,不妨說來聽聽。」
「公子,奴婢是王家的丫鬟翠香,剛剛奉夫人之命去買些點心,可回來時,看到金鋪外站著好些衙役,奴婢想要進去,可他們攔著不讓,聽說裡面發生了命案。公子,我家老爺沒事吧?」
崔淼問道:「翠香,你是你家老爺的丫鬟,還是夫人的丫鬟?」
翠香一愣,隨即回答道:「奴婢的父母均是王家的家奴,翠香之前是老爺的貼身丫鬟,後來夫人進門,才分到夫人身邊。公子,您這麼問,是不是我家老爺出事了?」
崔淼嘆了口氣,說道:「你家老爺死了,中毒而亡。」
「怎麼可能!」翠香震驚的睜大眼睛,眼淚瞬間就湧出眼眶,哭著說道:「公子,您莫要騙翠香,老爺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
崔淼拿出一塊手帕,遞給翠香,安慰的說道:「姑娘,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變。」
翠香搖搖頭,從袖筒里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眼淚,悲傷的說道:「多謝公子。公子能否告知,老爺他、他是怎麼死的?」
崔淼如實的回答道:「衙門的人正在調查。我有幾個問題想問,還請姑娘如實回答,或許對於查出你家老爺被害的真相有所幫助。」
翠香問道:「公子您是衙門的人?」
「不是,不過我也是官府中人,碰巧碰到此事,不想袖手旁觀。若姑娘不信我,也可不必回答。」
翠香肯定的說道:「公子您問,翠香信您。」
「你家老爺何時出府,何時到達金店,今日可曾有何異樣?」
翠香整理了一下心情,仔細的想了想,回答道:「老爺和夫人出門大約是在卯時中,到達金店應該是辰時末。老爺出門時一切如常,翠香並未察覺老爺有何異樣。」
「你家老爺吃過早飯後,可有再吃過其他東西?」
翠香搖搖頭,說道:「這一路上翠香沒見老爺吃過什麼。到了金店後,劉掌柜給老爺準備了茶點,不過夫人說想吃富貴坊的糕點,讓翠香去買,之後老爺有沒有吃,翠香就不知道了。」
崔淼接著問道:「你家夫人看上去比王老爺小上許多,是原配嗎?平日裡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