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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蘇麻喇說什麼,佟佳都油鹽不進,她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
如果不是佟國維帶著侍衛把守,蘇麻喇帶來的人,應當將她強行綁進了慈寧宮。
到時候一尺白綾下來,順治就是廢了皇后,她也落不得好。
這種兩敗俱傷的做法,佟佳認為太后能做出來。畢竟都被氣病了,見她可不是為了敘舊,教她做皇后應該有的規矩禮儀。
蘇麻喇見佟佳軟硬不吃,面對著虎視眈眈,手持長刀將李園守衛得密不透風的佟國維與侍衛們,只得怏怏離開。
順治當天下午就回了李園,佟佳見到他,還來不及問他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就被他直接就揪到了馬上,疾馳而去。
春天的風撲在臉上寒意陣陣,騎馬又顛,佟佳只得將頭埋在順治懷裡,拉著他的披風裹住自己,瓮聲瓮氣罵道:「混蛋,你要帶我去哪裡?」
風太大,馬跑得太快,順治說了句什麼,佟佳沒有聽清,仰起頭望著他問道:「你說什麼?」
順治低頭親了她一下,大聲道:「我說讓你抱緊點,閉嘴!」
佟佳好氣,恨恨掐住了順治的腰一擰。他痛得嘶了聲,怒道:「你別亂動,仔細等下我們一起摔下去!」
佟佳怕痛怕死,只得悻悻收回了手。
順治笑了笑,低頭湊在她耳邊說道:「真乖。在馬上疾馳的感覺好不好?」
佟佳罵道:「好個屁,全身都快被顛散架了。」
順治貼著她的耳朵,意味深長說道:「你不覺著很省力嗎?反正你懶得很,好似在馬背上也不錯。」
佟佳氣得想掐死他,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說這些。
順治見佟佳不做聲,溫柔問道:「這麼些天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佟佳沒理他,問道:「你帶我去哪裡?」
順治見佟佳不答,臉沉了下來,答道:「去給你出氣。」
佟佳眨了眨眼,看來太后派人來李園的事情,被他知曉了。不過,她不解問道:「你出氣就出氣,帶上我去做什麼?」
聽到吳良鏞前來說太后派人去了李園時,雖知道佟佳沒事,順治當時腦子還是控制不住嗡嗡響,心都快停止跳動了。
其實,獨自面對朝堂與後宮的那些風雨,順治哪怕早就練得刀槍不入,還是會感到累。
說起來也奇怪,平時他們在一起,總是吵架打架。她的脾氣壞得很,經常氣得他不想見她。
一旦離開她,歇下來的每一刻,他就瘋狂想念她。
如今,她在身前,在自己的懷抱里,那些疲憊與困頓全部消散得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被她的沒心沒肺氣得牙痒痒。
順治冷哼一聲,說道:「你心眼小得很,不讓你親眼見著,到時候你又得找我麻煩。」
「滾!」佟佳堅決不肯承認,罵道:「我哪有那么小心眼!」
順治改成一手握韁繩,一手橫過來,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別說話!」
佟佳被摟得快喘不過氣來,去扯他的手臂,氣道:「好好騎馬,摔了我跟你沒完。還有,你的手別亂放!」
順治鬆開了些,悶笑出聲,懶洋洋說道:「我這般辛苦,總要收些好處才是。不過,這些天不見,你好似瘦了些啊。不能瘦的地方,別瞎瘦。」
「呸!」佟佳罵,聽到他不懷好意的笑,見他不說正事,跑馬又不舒服,無力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個瘋子。
一路疾馳,在天黑之前趕回了宮。順治囂張至極,將馬直接騎到了慈寧宮外,翻身躍下馬,伸手將佟佳摟了下來。
佟佳顛了一路,臉色都白了,一落地腿就一軟。
順治眼疾手快,乾脆攬住了佟佳的腰,將她半抱半挪,大搖大擺闖了進去。
屋裡伺候的人,見到順治與佟佳進來,驚慌失措嘩啦啦亂竄,趕緊奔進暖閣稟報。
蘇麻喇正半跪在塌前,給太后擦拭手,聽到動靜回頭看來。她蹭地倉惶起身,上前請了安,試圖攔住順治,緊張不安說道:「皇上,太后娘娘身子不好,正準備用藥呢。」
順治看了蘇麻喇一眼,冷冷說道:「你們都出去!」
太后眼瞧著順治與佟佳,氣得臉色鐵青,厲聲道:「你又想如何?」
蘇麻喇瞧著不對勁,忙斥退其他人,自己站在了門邊守著。
順治牽著尚暈頭轉向佟佳的手,冷冷說道:「你不是想要見她嗎?我把她帶了來。」
佟佳努力穩住神,腿一曲就要請安。
順治一把拉起了佟佳,溫柔地說道:「你的腿矜貴著呢,別亂彎,不值當。」
太后幾乎一口血沒吐出來,仰靠在墊子上,直喘著粗氣,喃喃說道:「孽種啊,我當年就不該生下你。」
順治此時神色平靜,說道:「早就跟你說過了,不生我,你豈能住進慈寧宮,還耀武揚威想要對我的女人動手。你看好了。」
他牽著佟佳上前,將她攬到自己懷裡,「她是我想要娶的女人,我要立她為後。先前與你好生說,就是因為你生了我。既然與你說不通,那我也不用多費口舌了。」
太后神色瘋狂,嘶聲力竭道:「那你待如何,你莫非想要弒母。你想立她為後也可以,除非你從我屍身上踩過去,踩著我的血,踩著與科爾沁部落打仗犧牲的將士們鮮血,帶著她登上後位!否則,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