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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兇狠的警告他不准打她主意,看著對方瘋狂扭曲的面龐,他退縮了。
巧合的是,劉媛大學也在上京上學,也同樣是一個來自南方農村的女孩,更重要的是,她工作時的神態,像極了季想容。
周平安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驕傲卻又怯懦的人,但當他看到劉媛數次語言攻擊季想容,且竟然想要置她於死地時,她的一切在他面前就開始面目可憎起來。
劉媛死了,沒人知道是誰下的手,周平安平靜的告訴自己,這是她咎由自取。
第二件瘋狂的事則是關於當年的那個男人,他恨透了這個人,所以當他得知他被調走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消息透露出去。男人瘋狂廝殺的畫面傳到他的設備上,他看了很久,忽然想到了季想容。
沒有了這個男人,那個美麗的女人大概會非常痛苦吧。
他想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背著上面將季想容放出去。
每一次,季想容留給他的都是一個決絕到無情的背影,周平安低聲道:「想要害死你的人,是個女人,身材一米七左右,臉上帶著面具,脖子露出來的皮膚和下巴有十分明顯的色差,十指指節有利,兩手虎口都有厚厚的繭子。」
看著她只是停頓片刻後迅速消失的背影,他輕輕一笑,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他們能活下來,大概就會真正的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和他有關。
季想容在黑夜中奔跑著,凜冽的寒風颳在皮膚上,如冰刀刮過。她想著,快一點,再快一點,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依舊會選擇和陳清翰分開。因為,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家人,有為了自己家人能夠不顧一切付出所有的信念。
但是,如果能夠重來,至少,她會在他站在門口等了許久離開前,打開門,給他一個擁抱。
如果,能夠重來,她會在他離開前,送給他一個吻,叮囑他好好保護自己。如果,能夠重來,她會在他離開前,鄭重而認真的告訴他,她會等著他們再次相遇的那一天。
然而,上天就像開了個玩笑,她落得被抓的地步,而陳清翰,也差點死在了外面。
沉重的腳步聲在夜裡十分刺耳,寂靜到令人詭異的空曠街道中,仿佛隨時有什麼東西會撲出來,讓人心中發毛。漸漸地,季想容心中感覺越來越不對勁,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像之前就遇到過的那個乞丐刺殺陷阱如出一轍!
她奔跑的腳步也開始慢了下來,心中煩躁不已,她的身後已經沒有了退路,而前面,不知道會有什麼在等著她。不管是往前,還是退縮都會萬劫不復。
忽然,她的耳朵動了動,身後似乎有什麼動靜傳來,那是人類的腳步聲,邁動的頻率幾乎和她保持一致。
眼看著前方十米處就是一個轉角,正要加快速度,卻被身後一人死死捂住了嘴,拖入黑巷子中。
那人只是捂住了她的嘴,並沒有制住她的手腳,季想容驚怒交加,背包自從她離開那個地下牢籠以後就恢復了小部分,除了可以使用背包空間外,其他功能正在恢復中。
她的手中出現一把從背包中抽出來的匕首,就要往身後刺去。
那人卻低聲吼道:「別衝動,我是馮望州!」
季想容一愣,對方剛一鬆手,她回頭確認過後,這才鬆了口氣。
馮望州本來就是個才十四五歲的少年,身量還沒有季想容高,剛才那一出不過是趁著她不注意才能輕易得手。他伸出一根食指在嘴上輕輕噓了一聲:「你別聲張,前面有埋伏。」
靠在牆上,季想容急喘幾口氣,想到想到周平安所說的話,她的心越來越涼。
現在這個年代,雙手虎口有厚繭的,長期使用雙劍的可能性機率近乎為零。雙手虎口有老繭,脖子上和下巴有十分明顯的色差,而最大的可能性,則是對方是一個常年在日頭下干農活的女性。
一個常年勞作,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強大女性,那人的身份,漸漸浮上了水面……
☆、65|過去
此時天空一輪圓月明亮,在整片大地上灑下一片銀霜,這裡還是s城外圍,一頂一頂的帳篷和偶爾的幾間平房支在地面上雜亂無章,帳篷與帳篷之間留下一道道暗影。安靜的環境中只能聽到彼此的急促的呼吸聲和慌亂的心跳聲,偌大一個世界,竟然除了一些黑暗的巷口,他們幾乎可以說是藏無可藏。
不遠處傳來人類女性輕柔的笑聲,一根鋼管拖在地面上,隨著走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那人一邊靠近,一邊低聲唱著什麼。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
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跳過水坑繞過小村
等相遇的緣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說將來要娶我進門
轉多少身過幾次門
虛擲青春」
季想容靠在牆壁上,想起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心裡有些發酸。記憶中,他們是那麼的快樂,她有個叫做陳若歡的好朋友,也是她未來的小嫂子。
她在家裡雖然不是最小的孩子,但由於是唯一的女孩兒,也就被遷就的多些,弟弟是用來欺負的,哥哥對她也是向來無條件寵溺,陳若歡和他們在一起玩耍嬉鬧,也總是被她哥哥弟弟遷就著。
小小的他們一直以為,這樣的關係會持續到老死,他們還可以睡在對方的被窩裡細數季家兄弟的缺點,討論明天還可以上什麼地方去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