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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啊,在忙?真是不巧。」那人挑眉,懶洋洋的靠在鐵門上,眉帶桃花,笑容輕佻。
溫言驚怒:「你來做什麼,是你關了外面的電閘?」
「不,我怎麼敢這麼做,這不是和上面對著幹嘛。」他看也沒看季想容,語氣無奈,「我也不想來這裡,又髒又臭,還都是變態,每次從這裡回去都要消毒好幾遍。這不是犯人抓到,上頭給我放了兩天假,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又把我叫來接手你手頭上的工作。」
溫言眯眼,又恢復呈之前的溫和形象:「真的?那可真是不巧。對了,手令在哪兒?」
那人隨後將一個手令拋入他懷裡,他放在眼前看了看,確定是真的,不甘的看看低垂著頭,銀色漸漸從青絲上褪去的女人,走向門口。
二人並肩,視線有一瞬間的交錯,火花四濺。
關上鐵門,那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快步上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季想容靜靜的看著他,臉上的圖騰一點一點褪去,豎立的獸瞳擴張,變成正常的渾圓。凸出的獠牙也跟著一點點收回,包在唇中,看起來就像俏皮的虎牙。血紅的唇色漸漸變淡,恢復成之前的米分色。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屬於她的自然體香撲面而來,她的目光只閃過瞬間的恍惚,立刻變得清明。
她輕笑:「沒想到是你,陳清定。」
那人正是陳清定,看著季想容漸漸恢復正常,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鬆開手,有些嫌棄的在身上擦了擦:「我說美女,你到底流了多少汗,是不是把身體裡的水分都給蒸乾了?」
他不說起還沒感覺,一說起,就覺得口乾舌燥,儘管體表上都是汗液,但她依舊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每一寸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喧著「水水水」。
季想容艱難的吞咽了下,抬頭看他:「帶水了嗎?」
她什麼也沒問,就像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好奇他在這個陰謀中充當了什麼角色。
陳清定聳聳肩,從後面口袋掏出一瓶礦泉水,礦泉水很小,只有正常礦泉水瓶一半大小:「當然,如果你不嫌棄它被放在後面褲兜過就行。」
「我現在的樣子,還有什麼能嫌棄的。」季想容自嘲的扯扯嘴角。
就著陳清定的手喝完一整瓶水,才有點活過來的感覺。之前混沌的記憶洶湧澎湃的衝擊著她的腦海,那種仿佛整個人都被烤焦,然後褪下舊皮變成另一個靈魂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季想容笑:「如果你願意說,自然最好。」
陳清定坐在牆邊,曲起長腿,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還記得之前你剛進第九區發生的事嗎?」
「你是說,那個攤位上的人?」
「還不算太笨。」陳清定揉揉脖子,「華夏十幾億人口,有好幾萬人體內擁有異能種子。在尋常末世電影中,普通人很少,除了普通人外,只有成群的喪屍,多到能喪屍圍城。然而現實中,這樣的人很少很少,你們看到的那些狂暴者,都是末世里第一批被秘密試用過新病毒的實驗者。」
季想容眸色一暗,聲音嘶啞:「……你是說,這場讓全人類近乎絕望的末世,是由人類認為製造而來?」
「也不能這麼說,人類的行為是源頭。那場病毒注射後,這些體內有異能種子的人在激發潛能的過程中失敗,成了讓普通人厭惡恐懼的狂暴者。很多人都死在了上頭派來的武裝人員的機槍掃射下。所以,你們所看到的末世,事實上已經延後了幾個星期。末世早已經開始,只是你們沒有看到而已。或者說,只是上面的人不願意讓你們看到而已。」
焦黑的手緊緊握住鎖鏈:「那麼,陳清翰被送出國,是因為你們已經意識到了這場災難而提前做出的準備?」
「是,也不是。」陳清定看著她,「一方面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有一方面,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已經不容許他繼續待在國內慢慢養病。而且,他被多次發現偷跑,好幾次都靠近了上京,被家人找到後押回來。」
季想容呼吸一窒,說不出話來。
「之前我就說過,人為只是源頭,在那場殘忍的廝殺中,實驗室病毒遭到泄露,這種病毒液體一旦接觸到空氣,就會立即蒸發擴散。大量的病毒氣體擴散在上空,因為過於稀薄,只是引起部分人不適而已。然而,在各國高層忙的焦頭爛額之時,一些博物館中的活化石蛋忽然孵化,在接觸到病毒氣體後迅速長大,成為你們眼中可怕的變異生物。」
「禍不單行,大氣層遭到不明科技攻擊,一些病毒氣體排入地球,和空氣中的源病毒交融、變異,真正的末世,才被所有人知曉。」
季想容靠在牆上,整個人都開始微微顫抖,已經乾涸的毛孔再次一點點的滲出汗水。
陳清定轉頭:「你還有什麼問……」看到她的情況,話音一頓,迅速站起身打開鐵門,外面的電閘還是閉合狀態。
「你怎麼了?」
季想容顧不上回話,整個人都開始抽搐起來,嘴角還冒出一些白沫,眼仁上翻。
「回答我,你怎麼了?你醒醒,醒醒!」陳清定焦急的拍拍她的臉,手上都是鹹濕的汗液,之前已經留了太多汗水,只補了一點點水分而已,現在又開始瘋狂的流汗,不出半個小時,她就會變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