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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認為是隊伍中最漂亮的兩個女人微微鬆了口氣,其他人卻是臉色蒼白,內心絕望。
有什麼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想活下去……
即使是以他人的生命為代價,也要活下去……
漸漸的,這幾個女人眼神漸漸渙散……
對於這幾個男人毫無顧忌的言語侮辱,顧占雲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憤怒的表情,不僅臉上,即使是在心中,都沒有這幾個在他看來不過是螻蟻的人給予絲毫重視。
他的手抓緊陳清翰,好看的手隱藏在長長的袖子內,一把匕首憑空出現。雖然看不起這幾個人,但顧占雲並不打算放過這些唧唧歪歪個不停的螻蟻,然而在聽到他們話中「抵命」二字時,他的手一頓,目露驚疑。
☆、35|「復活人」
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漫山遍野的迎春花開的盡情肆意、艷麗奪目,潺潺的溪流清澈見底,尾指大小的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嬉戲。美麗的少女坐在小溪邊默默流淚,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前方。似乎是注意到他灼熱的視線,少女扭頭,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面色煞白。
為什麼害怕,他是如此的疼愛她,將少女如珠似寶的捧在掌心,為什麼她的臉上沒有以往歡喜自在的笑容,為什麼她的眸中失去了自信活力的神色,為什麼她的瞳孔中,充滿了對他的恐懼和絕望?
阿容,阿容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伸出手,少女卻抱住腦袋發出尖銳的嘶叫。他的少女是如此的捂住和害怕,他不知道原因,想要抱住她,輕撫她的臉龐像小時候般安慰他的丫頭。可是,他伸出的手,白皙有力的手,揪住了少女的頭髮,將少女的腦袋狠狠砸在溪邊的巨石上。少女拼命的掙扎著,那隻手卻依舊毫不動容的一下一下往石頭上砸,每一下,都充滿了一股子瘋狂的狠勁。
阿容!阿容快跑!那一定不是他,他怎麼可能這樣對待他的丫頭!
快跑!逃離這個惡魔!
然而,少女瘦弱的體格哪裡斗得過青年,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四肢癱軟的她倒在地上,白皙的臉龐被血污浸染,早已看不出原來的芳華。那隻手探其鼻息,毫無動靜。
站在原地,他的眼淚仿佛決了堤的無法控制,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猶如跳在針毯上,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眼前因淚水盈滿眼眶而模糊一片,隨著眼淚的再一次滑落,明亮的視野漸漸灰暗,印入眼帘的是一張溫潤俊美的臉。男人側對著他,溫暖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為他那溫潤的氣質更添溫暖。然而,莫名的,他就是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
「你醒了?」顧占雲對別人的視線十分敏感,看到身邊男人醒來,微微一笑,將用棍子串好的烤玉米遞到他面前,「你已經昏睡了兩天,應該餓了吧,要不要來點玉米?」
陳清翰呆呆的看著他,心臟猶殘留著夢中的疼痛,淚水順著冷硬的面龐劃至下巴,悄無聲息的滴落在地面,此刻這個冷俊男子,看起來意外的脆弱。
顧占雲挑眉:「怎麼,是做了什麼噩夢?」
聞言,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陳清翰皺皺眉頭擦掉眼淚:「嗯,不記得了。」
這話倒不是敷衍男人,陳清翰仔細回想直至現在還讓他心臟如萬千穿心般痛苦的夢境,除了一片藍汪汪的天空,竟什麼也想不起來。他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中立刻對現在的境況有些許了解。
人徹底清醒以後,大腿的劇痛和腹中飢餓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雖然不喜歡這個叫作顧占雲的男人,但陳清翰還是伸手取過對方一直遞到自己面前的玉米,一邊吃一邊問道:「阿容呢?」眼睛似無意中瞥了眼在他們不遠處坐著的六七個女人,這些女人緊緊靠在一起取暖,眼巴巴的看著他們這處溫暖地,竟也不敢靠近這裡半步。明明男人給人一種溫柔可靠的感覺,偏偏這些女人又是這副作態,其中必有緣由。
看來,他還是需要多注意防備這個男人。
顧占雲的手一頓,立刻又翻動烤架上的肉片:「遇到了點意外,我們被分開了。」
陳清翰沉默,經此一役,他已經深刻了解到了自己的脆弱,也許當時沒有自己阻擋那支短箭,相信阿容也不會出什麼事。反而一直想要保護她的自己,卻成了一個累贅,讓她無法拋棄的累贅。
「你們認識幾年了?」
靜默中,顧占雲打破平靜,雖然是在問他,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烤架上翻動的食物。
「20年。」吃掉最後一塊玉米,陳清翰看在救命食物的份上不介意透露一些他和阿容的事,「中間分開過幾年。」
「哦,為什麼分開?」
「……」腦海中閃過什麼,陳清翰抓不住,卻下意識不想再去想這個問題,而是掃視了對方的雙手,問道,「憑空收取物品,這就是出現在華夏的一種特異功能?」
顧占雲眸色暗沉,嘴角溫和的笑容卻始終沒有垂下:「或許你可以稱它為『異能』。我們這類人被稱為『能力者』,或者『試煉者』,末世開始後身上就有了一種類似與遊戲背包的空間存在。背包大小有限定,每個背包只能放置99件同類物品。」
這些信息即使他不說,將來陳清翰也能從別人口中知道消息,不如做個人情,藉此可以更靠近阿容。所以顧占雲撿著能說的都告訴了他,一個說的仔細,一個聽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