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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洞口再次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季想容還未扭頭,便覺一道勁風夾雜這熟悉的氣息襲來,她毫無反抗的被那個身體緊緊嵌入寬闊的懷中。抬頭一看,昔日冷峻俊美的青年頭髮凌亂,眼中是因睡眠不足而浮起的紅血絲,下巴長出短短的胡茬,仿若一個邋裡邋遢的糙漢子。
陳清翰抱緊懷中柔軟的身體,冷硬緊繃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嘶啞的開口:「阿容,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男人的下巴,季想容柔和了眉眼,語帶調侃:「這是哪裡來的老男人,就這麼撞上來也不怕認錯了人?」
「不怕,燒成灰了我也分得出你,因為你是我媳婦。」陳清翰用下巴蹭蹭小女人的手,看著她眉眼間的笑意,這才意識到什麼,神情立刻陰沉下來,「我很老嗎?你嫌棄我老了?!我……」
未盡的暴虐在下巴被溫熱的唇覆上時頃刻間化為塵埃,陳清翰呆怔的瞪著女人光潔的額頭,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吻,他沒有想像中的欣喜若狂,而是難受,胸口隱隱作痛,眼眶濕潤一片。他仿佛等這個吻等了太久,已經久到完全不敢去希冀的程度。
這兩天來陳清翰一直沒睡好覺,一睡覺就會做各種各樣的噩夢,等夢醒後又不記得噩夢的內容。連日的精神折磨令他神經緊繃,情緒處於爆發狀態,而這一切,都在這個輕柔的帶著珍視的吻中舒緩下來。他僵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他害怕,怕這又是一個夢,他一動美夢就會破碎,他還在無盡的尋找中,沒有她的笑容,沒有她的聲音,於是,美夢成了又一個噩夢……
季想容靜靜的看著一副傻相的男人,紅唇緩緩立刻那扎人的下巴,她以前有多害怕男人突然轉變的暴虐性格,現在就有多心疼這個被自己逼瘋了的男人。那個曾經困擾了她無數個夜的噩夢,冰冷的地面,窄小的床下空間,精神異常的男人,猩紅瘋狂的瞳孔……現在想起這個夢,她不再害怕。
因為從前的她,只看到了男人猩紅的瞳孔中的冰冷,卻沒有注意到冰冷下掩藏的痴狂與驚慌。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的手指輕輕拂過男人的額頭,落在他深邃而迷茫的眼睛上,絕美的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男人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被久違的溫暖陽光照耀,將他內心的陰暗蒸騰乾淨。誘人的紅唇一張一合,它說,「你不會傷害我,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你就永遠也不會傷害我。以前我不懂,可是現在我明白了,陳清翰,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陳清翰兩隻手緊緊揪住她的手臂,眼中的厲光一閃而過,他想怒斥,想大吼自己的名字不是什麼『陳清翰』。可是在愛人溫柔的眉眼中,心中戾氣漸漸消散,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也許,他真的是陳清翰。
即使不是,做一個能被阿容時刻關心愛護的陳清翰,比那總是得到阿容冷眼的勞什子『胡本鋼』身份好太多了!
這麼一想,男人再次有陰沉趨勢的面龐忽然明亮起來,他緊緊抱住季想容,背後仿佛後一根無形的大尾巴正興奮的搖晃著:「阿容,親親我,在親親我好不好!」
危機解除。
季想容一巴掌拍開男人得寸進尺的吃豆腐行為,少見的溫柔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頂著那張和昔日沒什麼區別的死人臉,指著一個壁角:「去,那裡給我睡覺。」
陳清翰摸摸被拍紅的手背,委屈的走到老婆大人制定的位置,那個位置已經被季想容放了一張厚厚的爬爬墊,爬爬墊上還有一床乾淨的被子。
#老婆翻臉比翻書還快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相比較這對米分紅泡泡閃瞎狗眼的准情侶,其他人之間的氣氛明顯陰沉許多。這樣一來,心情大多不好的人們看著這對在末世里各種花式秀恩愛的一對,心裡更加不痛快。
被一群人圍在其中的溫潤男子,風度翩翩、笑語謙和,竟引得不少被閃瞎狗眼的單身汪們紛紛向他發射求偶訊息。男人卻是禮貌的避開這些熱情的眼神和鹹豬手,好看的眸子自虐似的時不時看向那對情侶,黝黑的瞳孔中仿佛有風暴正在逐漸成型。
李萌很快聚集了一大批人在這個洞中聚集,她站在水池之上,昂起下巴神情倨傲:「我把你們找來這裡,是為了讓你們活下去,將你們的子子孫孫延續下去。所以,你們應該知道感恩。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頭領,有任何事都要向我匯報。我知道你們這裡有少數人還是高貴的試煉者,你們用積分購買的東西,必須要有三分之一上交到我手上。聽明白了沒有!」
李萌的話在不明白真相的人耳中顯得荒唐可笑,人群中有個男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上前兩部,嘲諷的看著她:「喂,小娘們就應該好好給爺待在家裡做家務奶孩子,好妄圖跟我們男人叫板,你還以為你是武則天,人人都要怕你?!」
「就是,小騷蹄子還是趕緊下來給爺揉揉,伺候束縛了爺還能給你一口麵包吃。」
「也不知道這娘們這麼弱的身板經受不經受的起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哈哈!」
李萌並不在意他們的嘲諷,不屑的看了這些人的下盤一眼:「就你們這個大小,只有被爆小花的份,跟老娘叫囂個什麼勁,趕緊伺候你們男人去!」
女人的話語意思明顯到讓人想要裝傻都不行,明擺著說這些人不是真男人,還是天生被壓的份。那帶頭出來的男人是真正的直男,一想到個男人曖昧就會吃不下飯的純種直男,又有強烈的大男子主義。聞言便是怒上心頭,撲過去就想給李萌幾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