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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想要的東西或其他,可直說。」
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慕書玉也跟著落下一子後,道:「殿下,禮物就只是書玉的一點小小心意,殿下收到後開心便好,那樣就是書玉送來這些禮物的價值所在。」
「書玉不求任何東西,也沒有其他想要的。」
回禮什麼的,她絕對不會主動要,但是殿下你可以主動給啊,你快些主動,別逼我求你。
慕書玉面上表情不變,很是淡定,手伸出,又落下一白子。
裴妙珩:「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過多說什麼了。」
竟是這話題就此止住。
慕書玉:「……」
倒也不必這麼快就結束吧,殿下,您倒是再多說說啊,我愛聽的。
「你棋藝不錯。」裴妙珩轉而誇獎道。
「……書玉從小和一位老者學過,在江南五年也不曾荒廢,謝殿下稱讚。」
裴妙珩點點頭,目光停頓在棋盤上,並沒有抬起瞧嚮慕書玉。
他道:「你入國子監率性堂,學期為一年,積滿八分便即可從國子監畢業,想要何時參加科舉,想好了嗎?」
語畢,裴妙珩這才抬眼看來。
未滿八分的學子,則不能結業離開國子監。
但裴妙珩沒有說出這句話。
在他看來,慕書玉的學識之紮實不容置疑,積滿八分並不困難。
慕書玉也是如此認為,她對自己很有自信,正色道:「是,殿下,書玉已經想好了,於明年八月參加鄉試,第二年參加會試和殿試。」
她言語間很是自然,完全不覺得自己倘若鄉試都沒有考過的話,那麼,會試和殿試就無法參加的可能性。
「不再等等?」裴妙珩聞言,執著棋子的手懸在棋盤之上,問道:「可有把握?」
慕書玉:「殿下放心,書玉自是有把握的。」
「很好,既然你已有計劃,科舉之路將於明年開始,那姚家,你打算何時除掉?」
慕書玉不由得手一頓,本來要從棋盒裡拿出來的棋子也於指腹間一滑,便掉落了下去,在棋盒裡磕碰到其它棋子,發出脆硬的聲響。
「殿下,您所說的姚家是指工部員外郎姚詠一家?」話雖疑問,慕書玉的表情卻是肯定。
裴妙珩能夠與她說這一句話,那在他這裡,就只此一個姚家。
果不其然,裴妙珩道:「除此之外,還有哪一家。」
「當年的姚府主人是你的外祖父姚甫承,而今的姚府主人是姚詠。」
「旁支一脈,最高的官位也不過是姚詠這從五品的工部員外郎,想要收拾這一旁支,不足為慮,看你想要哪時動手。」
但是,一旦動手除掉姚詠,若姚詠背後還有勢力與其牽扯,慕書玉身處伯府不好多做什麼,便少不得要裴妙珩也派人手安插進這事端。
可這樣一來,慕書玉歸屬於裴妙珩的消息就沒準會暴|露。
不過相比之下,這一點小麻煩著實可以忽略不計了。
「殿下覺得,我何時拿回姚府的一切比較好呢?」
慕書玉重新從棋盒裡拿出一枚白子,道:「當年相邑一地水災泛濫,我外祖父身為通政使司副使,有參與朝堂廷推之責,是為朝廷的喉舌。」
「他被派遣去到相邑,從旁協助,根本就不是主事之人。」
「但水災禍事未完,我外祖父便被陷害獲罪,有人指責他貪污受賄、辦事不力。」
「外祖父被押送回京,但是未等到達京城,外祖母卻先一步意外離世……」
「最後,逼得我外祖父只得以死明志,望陛下徹查此事。」
「好在,陛下是位明君,這件事情被調查,抽絲剝繭,揪出不少人來,雖然我外祖父的罪名得以洗刷,可姚家卻也自此散了,只剩下我母親一人……」
一個柔弱閨閣女子,怎麼可能守得住姚府和家財,更加不用說,仍然有那背後之人對姚芷嫻繼續迫害。
「殿下您說,當年那些幹著陷害勾當、誣衊我外祖父受賄之人,真的全部都找出來了嗎?」
「啪嗒」一聲,棋子落在了棋盤上面。
裴妙珩:「你認為還有人隱藏在背後?」
「是,不瞞殿下說,我母親就是被人陷害進安定伯府,與三房為妾,實非我母親所願。」
慕書玉抬起頭,神情鄭重道:「相邑水災,我外祖父、再到我母親,姚家就是一個犧牲品。」
「而那些被揪出來的人,或許又何嘗不是被先放棄的卒子、棋子。」
相邑水災之事已久遠,想要再查便不是那麼容易,可背後之人確實還存在著,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從出生起就被迫女扮男裝……
裴妙珩凝神思索。
慕書玉道:「殿下,除掉姚詠之事我認為暫且不急,姚詠當初既然能占據姚府,說不定也是背後有人相幫。」
「我怕一時動他,會引得人注意,可能於我科舉也不利。」
裴妙珩:「所以,你想等科舉之後再動?」
「是。」慕書玉點點頭,道:「殿下,書玉自信能夠金榜題名,得陛下賞識。」
「到時候,書玉入朝中為官,便是殿下的助益,這姚詠,那時再動也不遲。」
「但,先給予一點教訓也不是不可以,殿下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