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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
「小韓先生怎麼那麼嚴肅呢。」
「嘖,不清楚, 不好說, 都幹活去吧。」
韓文登推開門的時候韓越正在喝水, 老人家差點一口水嗆死自己,「你……你怎麼穿成這樣了。」
白色松垮垮的大背心,韓越頭一次見兒子這麼不修邊幅的樣子, 「我以為你的白襯衫是長在身上的, 原來不是啊。」
韓文登覺得他爸變了,好像越來越看得開了,還會開玩笑了。
韓文登找出自己的衣服來打算把背心換下, 剛一脫掉衣服就聽見親爹頻頻咋舌。
韓文登疑惑的看過去,韓越一臉的尷尬,小心翼翼的指了指他的背,「有牙印。」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是誤會了,這牙印是顏笑咬的不假,但是可能跟韓越想的有些出入。
因為這是韓文登不想穿松垮的大背心,顏笑一氣之下咬上去。可是韓文登自然不會解釋,他淡淡的哦了一聲,繼續換自己的衣服。
韓越有些酸的時不時看他一眼,就像是被比下去了一樣,「我和你媽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有激情。」
韓文登除了「哦」說不出別的話,你們有激情可真是好事,但我是不會告訴你,我結婚至今還是清白身這件大喜事的。
屋裡的氣氛再一次憑藉父子倆的努力陷入了尷尬。其實以前的時候韓家父子倆就沒什麼話說,他們的脾氣秉性一脈形成。
反而是高芹和韓文秀,家中的兩位女性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否則按照他們倆個的性格,大概會悶死。
「汪局說我考上縣小的老師了,第一名。」韓文登把杯子倒滿水重新端到父親面前。
韓越乾巴巴的說了一句「恭喜」。
其實韓文登從小就很獨立,不是一個喜歡把自己做了什麼向父母分享的人。韓文登盯著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幹什麼,報喜嗎?好像也不是,韓越的官做到那麼大,一個老師沒什麼好報喜的。
可能就是想說說,讓他不用擔心自己。
韓文登有些煩躁,想要站起來走走,一抬頭就看見韓越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欣慰目光看著自己。
韓文登被定在了座位上。
韓越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其欣慰的老父親語氣說道,「我常常在想你的未來會是怎樣。」
「你心高氣傲,從小就優秀,學業上從來沒有讓我擔心,一直是我們的驕傲。但是你的脾氣又隨了我,你媽常常抱怨。說我們爺倆太傲了,不僅傲還倔,都是認死理的。心眼好,但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總是要吃虧的。」
「可我不這麼想,有些話我從來沒說過。但是你是我的驕傲,我最喜歡聽的一句奉承是『你看人家老韓的兒子』。」
韓文登有些詫異於父親的這番話,和大多數家庭一樣,他們父與子之間是從不言愛的。更甚者韓文登覺得他們一直在較著勁兒,他們誰都想證明自己是對的。年長者不讓年輕的走彎路,年輕的想趁著大好時光去到處闖闖。
誠然,家裡出事的這段時間,韓文登是擔起了責任,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
韓越認認真真的看著兒子,「剛出事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呢。我什麼都沒做我卻要承受這些。當然,我更害怕的是連累你們,你還年輕,要是不出這些事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可能會和我一樣走上仕途,總歸會比我更厲害。」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害怕。我無能為力,卻一直在憂慮,以至於病倒。」
「可是你在前進,你有了喜歡的人,你還有了工作。你能承擔的起這個家,文登,爸爸為你感到驕傲。我止步不前了,但是你做的比我好。」
韓文登的眼眶熱熱的,他眨了眨眼把眼淚逼回去,「說這些幹什麼?你養好身體比什麼都強,總會過去的。」
「嗯,總會過去的。」
在他們父子倆談話後的沒幾天,韓越就離開療養院了。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韓文登還在照常安排,但是警衛就忽然推門進來說既然韓越的身體已經好了,那就該回去繼續接受調查了。
回去的那天顏笑就在療養院門口等著,韓越上車的時候望見了她,朝著她這邊笑了笑。
韓越穿得是一身藍灰色的衣服,半袖,雙排盤口,還有著祥雲的暗紋。這是顏笑從系統那兒買來的布,親手做的,布料很貴但是圖個吉利。
送走了韓越,韓文登呆愣了好一會兒,顏笑走到他身邊來。韓文登遠遠的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這就走了?」
他昨夜輾轉反側一夜未睡,現在心裡空落落的。
顏笑主動牽起了他的手,「走了,我們也該走了。」
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顏笑他們也該回家去了。房子沒有退,因為還是要住的,大概回家休息個月余,縣小的調令就會下來了。
曲麗給找的鄰居很靠譜,至少顏笑是賺了一筆的,來的時候是家裡人一包一包的東西,生怕孩子在外受委屈。
回去的時候顏笑也大採購了一番,城南的糕點和糖果,果脯和蜜餞。還有雪花膏和麥乳精。
兩個人回家那天家裡熱鬧的跟過年一樣,聽說老顏家的女婿成了縣裡的老師。人人都想來沾沾光,小孩子來了就有糖果吃。顏家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
「還是你們家有眼光啊,城裡來的女婿就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