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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跟她完全相反,他很挑剔。
而且客棧的床小的可憐, 本是設計單人住的, 是他非要到蘇月挽這兒。
說不上來具體原因, 或許就像沈燁說的那樣, 他不放心她。
這個小鎮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江寒沒打算睡, 原想坐在一旁打坐,但由於床小,蘇月挽留給他的空間並不多,他只能在她身邊躺下,清醒地保持戒備。
床小也沒阻擋蘇月挽的活潑亂動,她一晚上翻來又復去,大多在江寒懷中完成。
江寒許多次想叫醒她, 又不忍。
之前睡在一張床上時,她挺安分, 最多會牽住他的手, 不會像今夜這樣。
蘇月挽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時發現江寒抱著自己。
驚慌失措地坐起來。
大腦忽然斷了線,「你怎麼在這裡?」
江寒慢條斯理坐起來,整理一下被蘇月挽胡作非為弄皺的黑袍。
「記性怎會如此差,用完就不認人了。」
他說話時輕輕捏著蘇月挽下巴,似在觀察她是不是在說謊。
蘇月挽偏過頭去。
被江寒的手觸到的肌膚火辣辣的。
什麼叫『用完就不認人了?』
她昨晚怎麼用他了?
為什麼想不起來。
江寒起身下了床, 見蘇月挽還在想。
俯身勾著她纖細腰肢將她帶起來,抱在懷裡,帶她下地。
蘇月挽要做的就是腳稍微動動, 將繡著小花的鞋子穿穩。
「別想了,洗漱一下吃完早飯要去找林子裡找洞穴。」
蘇月挽被正事拉回思緒,手抵著江寒胸膛同他拉開距離,自顧自下樓去叫小二送水上來洗漱。
三個人在樓下一起吃早飯時,蘇月挽面對沈燁時有些不自然,即使沈燁不是那種多嘴八卦會去問昨夜她跟江寒共處一室隱私細節的人。
她一個勁兒地埋頭吃飯,江寒唇角微勾。
只有沈燁一個人不明所以。
飯後,三人便直接出發去那林子。
路上,沈燁提到:「昨日好像並沒有哪家小孩失蹤。」
「難道是知道我們過來,妖界暫時停手了?」蘇月挽訝異地問。
微風拂面,蘇月挽站在琉璃劍面上回首看江寒,想聽聽他的意見。
江寒淡淡看她一眼,「煞血陣法一旦開啟,便不能停,許是他們昨夜下手比較隱蔽,現在小鎮上人人自危,家家閉戶,有人家裡出事也未必有其他人知道。」
「有道理。」蘇月挽毫不吝嗇地肯定江寒,心中又不免擔憂,如果像江寒所說,那昨夜也有小孩失蹤,說不定家中大人也因此被悄悄滅口,才會沒有動靜,。
「江兄所言即是,這樣下去遭殃的都是無辜百姓,我們要加緊找到那陣法所在之處才行。」沈燁因覺自己是這件事的起因所在,很難不急。
江寒心被封印著,本來也沒什麼同理心,只對極少數在意的人願意回應。
蘇月挽輕輕拉一下他衣袖,「你回應一下人家呀。」
江寒垂眸看她,蘇月挽怕他誤會,解釋道:「燁哥哥以前很照顧我,算我半個兄長。」
沈燁溫和地笑,「挽挽,不必勉強江兄。」
江寒看著蘇月挽為難的樣子,淡淡回應一聲,「不勉強。」
蘇月挽沒想到江寒願意屈尊,高興地轉回身去快速地抱了江寒一下。
「謝謝你呀。」
「這麼開心?」江寒喜歡看她笑的樣子,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不是滿月時天邊彎彎的月牙。
「對呀。」蘇月挽笑說:「忽然覺得你可以跟燁哥哥成為朋友。」
「不需要。」江寒想也不想就拒絕。
他有她就夠了。
到了那片樹林,沒辦法再御劍,他們步行進入林中。
林子裡飄著淡淡的霧,頭頂參天大樹枝葉繁茂,幾乎透不出半點陽光,像一張厚厚的大網。
鋪天蓋地,陰沉壓抑。
繁茂得像是原始熱帶雨林,但又暗無天日,毫無生機。
能偶爾聽見烏鴉的哀鳴,總之不是什麼好徵兆。
地面上樹葉也厚厚一層,腳踩在上面會發出窸窣的響聲。
陰風陣陣,再配上烏鴉的哀鳴,很有恐怖氛圍。
「你們看得清嗎?」蘇月挽覺得面前的白霧越來越大了,有些心慌地牽住江寒的手。
沈燁說:「有些困難。」
江寒將蘇月挽扯進懷中,讓她靠著自己胸膛。
「別怕,我能看見。」
江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月挽跳躍的心臟一下子回落下來。
他還在手中聚起一團冰藍色火焰,讓著火焰飛到沈燁眼前,照亮前方的路。
沈燁回身道一句多謝,蘇月挽看見前方忽然冒出來的濕淋淋,黑漆漆,像剛從石油里出來的大型鳥類,驚叫起來:「燁哥哥,小心!」
那鳥的嘴長得嚇人,越到前段越細,最前端有個向下勾的弧度,上面帶有鋒利的鋸齒,要是被咬到...
它意圖攻擊的是沈燁的露出的脖頸。
根本來不及反應,那鋒利的鋸齒已然碰到沈燁頸側動脈,就在他以為自己可能必死無疑,喪生於此處時,來自於江寒的一道藍色冰刃飄過,那隻大型鳥類哀鳴一聲,向後退開,嘴前端有了明顯裂痕。。
沈燁回神,驚悸地撫摸了一下頸側,那地方滲出了一滴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