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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那日他們被江寒的結界逼得節節敗退之後,不知道第多少次聯繫沈燁了。
「許是被崑崙的結界擋住了。」他無奈嘆息道。
蘇清河端起案桌上的茶杯,抿了口清茶將心中那股躁鬱壓下去,才道:「沈侄兒正值元嬰突破的關鍵期,崑崙為了免除一切干擾這樣做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挽挽...」沈乾坤咬牙閉了閉眼,「落在江寒那魔頭手上,挽挽她...」
蘇清河嘴角浮現一抹勉強的笑,樂觀道:「那日對戰你也見到了,江寒那般看著挽挽,還把挽挽擄回他那魔窟,定不會輕易殺了挽挽,想是抓挽挽作人質,日後對我仙門發難。」
雖說傳聞大魔頭江寒不近女色,但江寒那日看挽挽的眼神還是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擔心。
「宗主,都是弟子的錯。」關悟在蘇清河面前跪下,愧疚道:「那日要不是弟子在路上耽擱了時間,月挽師妹也不會遭此劫難。」
「請宗主責罰。」
因著月挽師妹被魔頭江寒抓走,關悟這幾日都未合眼,眼下青黑。
「我並非不罰你,只是眼下想法子救出挽挽最要緊,要罰也要先救出挽挽,關悟,你若有心,便一起想辦法,切莫一味消沉。」
「是,宗主。」
一直站在一旁的徐如意扶起關悟,開口道:「清河,我們何不試著聯絡一下挽挽。」
「可上次送去的玉簡已經用光了。」
蘇清河最後悔的便是那日想著挽挽立刻可以回家,只差人送去了一隻通訊玉簡。
「何不試試?」徐如意堅持道:「束手無策的時候,任何辦法都值得一試,況且挽挽自出生以來就很受上天庇佑,這次說不定我們不藉助玉簡也能聯繫上挽挽。」
蘇清河布滿血絲的雙眼燃起一絲希望,「對,我們挽挽天生祥瑞。」
「夫人,你來還是我來?」
他在問誰先試著用神識連接挽挽。
「一起吧。」徐如意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盡力一試。」
「好。」
「宗主,夫人放心入定,弟子關悟願在一旁護法,摒除外界一切雜音紛擾。」說話間,關悟已經合手施法,一道近乎無形的屏障將蘇清河跟徐如意護住。
夫妻二人牽手入定,神識勾連著向女兒發出連接訊號。
[蘇月挽,醒醒,你父母此刻正向你發來通訊請求。]
蘇月挽修煉過分專注,系統叫了她好幾遍才將她叫醒。
「...父母?」
蘇月挽睜開眼睛,閉眼太久讓她有些不適應眼前白光,她垂下纖長睫羽,陽光在她眼下投射出一片漂亮陰影。
父母這個詞讓蘇月挽覺得陌生。
[原主的父母,也是你現在的父母。]系統提醒一句。
蘇月挽這才驚覺,腦海里有兩股纏繞的力量正在努力勾連她的。
是原主的爹娘。
女兒被世人眼中的大魔頭江寒抓走這對夫妻肯定很擔心。
她已經突破了練氣,修為雖然還是不高,但同血緣宗親用神識溝通理論上是可以達成的。
蘇月挽重重吸一口氣,閉上眼,試著跟那兩股纏繞的神識力量連接。
因為她不是原主,對有父母的設定還未能完全消化,打從心底里接受,連接的時候總是不小心同那兩股神識力量錯開。
她不斷嘗試,費力去靠近,終於同那兩股神識力量連接上。
「挽挽,是爹娘...」
一道激動的中年女聲清晰傳入蘇月挽耳中,那聲音似乎還含了微弱的哭腔。
蘇月挽心頭一顫,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娘...我沒事。」
「挽挽,江寒那魔頭沒拿你怎麼樣吧?」蘇清河也擔心地問了一句。
「沒...」
蘇月挽想到江寒,頓了一下才繼續道:「爹娘,你們不用擔心,江寒他對女兒很好。」
「啊?」徐如意驚訝不已。
蘇清河心中更是警鈴大作。
「挽挽,你切勿把江寒那魔頭想的太簡單,他對你好也一定是有所圖,那日在封魔山,爹見那魔頭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勁,挽挽你莫要被江寒那魔頭迷惑了。」
「你爹說的對,切莫對魔頭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爹娘一定想辦法早日將你從魔窟救出來。」徐如意不放心地勸道。
仙魔不兩立,這樣的悲劇已有先例,她很怕女兒也被那魔頭蠱惑。
蘇月挽覺得這個世界中的人都對江寒抱有很大的偏見,她很想繼續開口解釋,但她忽然感覺很疲累,像是全身力氣都要被抽乾。
在連接斷掉之前,她對他們說:「爹娘,江寒其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壞。」
她話音一落,連接就徹底斷掉。
[是你修為還不夠高,支撐不了這麼長時間的連接。]系統解釋道。
修真界,果然修為才是王道,蘇月挽揉著腦袋,她此刻坐都坐不穩,倒在冰面上。
就連修煉中的江寒也受到影響,他的修煉被迫中斷。
驚醒時,他聽到蘇月挽說了一句:「爹娘,江寒其實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壞。」
語氣很急,像小孩子被大人誣衊後笨拙的解釋。
胸腔里那顆被魔王禁制凍住的心臟詭異地動了一下。
江寒睜開雙眸,淺金色長睫輕顫。
他從冰床上下來,走出寒冰室時外面飄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