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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燁餘光能看到這溫情脈脈的場景,無聲加速,將距離稍微拉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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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臨輝鎮時,還不算太晚,但太陽也已經半落山頭。
寧靜的小鎮因為溫柔的亂橙色夕陽更顯安然,是個安逸美好的地方。
但誰能想到就是在在此處發生如此嚇人的事情。
落地,收劍,三人並肩在大街上走著。
蘇月挽走在中間,不時回應沈燁的話,江寒話少,大部分時間只是默不作聲地牽著她的手,像是一種無聲宣誓。
太安靜了。
三個人輕微的腳步聲,甚至是風卷落葉的聲音都無比清晰。
街上除了他們三個,許久都為見到一個人影,一條長街走到頭才碰到一個挑著擔乾柴的大鬍子中年男人經過,在盡頭一家不起眼的小房子門前停下,他輕輕扣了下門,裡面有人開門,男人進去後門就立刻緊閉。
小孩是一個也沒見到。
即使整個小鎮都籠罩在溫暖的夕陽之下,也顯得陰沉壓抑,毫無生機。
「燁哥哥,我們現在去哪裡?」蘇月挽問。
「先去鎮長家裡,了解一下最新情況。」
依舊是沈燁帶路,鎮長的家位於鎮中,有些遠。
「累不累?」沈燁偏頭問她。
蘇月挽搖搖頭說:「還好。」
她想起以前上學的經歷,小學時學校離福利院很遠,要走半小時的路,但她不覺得遠,她挺喜歡一路走著回家,看街邊一年四季,每天,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的景色。
有些懷念。
「真的不累?」沉默許久的江寒也問一句,似乎不太相信。
蘇月挽眨巴一下眼睛說:「真的不累呀。」
他還是盯著她,想起她早些時候跑回來時氣喘吁吁的模樣。
蘇月挽問:「如果我說累你預備怎樣?」
江寒腳步未停,垂眸陷入沉思,沈燁也好奇地看過來。
思慮過後,江寒看著蘇月挽認真道:「累的話可以背你。」
「真的呀?」蘇月挽很是驚喜。
下意識覺得這話從心被封印著的江寒嘴裡說出來簡直就是奇蹟。
江寒看蘇月挽眉目歡喜,以為她現在就想體驗,鬆了她的手走到她身前蹲下。
「累就上來。」
蘇月挽看旁邊的沈燁一眼,瘋狂搖頭,「現在不累。」
沈燁覺得有趣,笑道:「鎮長家馬上就到了。」
他原本覺得江寒話少,冷臉嚇人,一路觀察下來稍有改觀。
江寒立刻直起腰來,回到蘇月挽身側,默默牽回她的手。
沈燁加快步伐上了一處房舍的三級台階,敲門去了。
鎮長知道今日仙門無極宗會有人前來幫忙,早早候著了,熱情地開門迎接。
蘇月挽拉著江寒跟上,進了鎮長家裡。
鎮長是個頭髮白了許多的老翁,妻子已經去世,家裡就剩他一個,眼睛有些花了,但看到江寒時他還是下意識嚇一跳,他的發色和瞳孔顏色都昭示著他不是普通人,要麼是妖,要麼是魔。
懼怕他的人數不勝數,江寒見怪不怪。
但蘇月挽心疼他,安撫地勾勾他手心,對鎮長道:「他是我未來夫君,沒有惡意,是來幫忙的。」
沈燁因為那聲「夫君」恍惚了下。
幫腔道:「鎮長莫怕,這位是江兄,自己人,的確是來幫忙的。」
「哦...」鎮長還是害怕,但總算是鎮定了些。
請他們坐下後,鎮長又親自給他們倒了水。
「這兩日可有什麼新情況?」沈燁開門見山地問。
蘇月挽手指磨砂著有缺口的水杯,聚精會神等著聽鎮長的回應。
鎮長閉上眼,痛苦地嘆息一聲,「就在昨夜,我隔壁大牛家的小孩被擄走了,大牛夫婦也慘遭毒手,那屋子裡都是血,都是血啊...」
從鎮長家出來,沈燁回想著鎮長的話,鎮長說大牛家還保持著原樣,方便他們來人探查。
他提議去隔壁大牛家看看現場可留下什麼線索。
站在屋外,就已聞到濃重的血腥氣,蘇月挽難受得乾嘔。
「挽挽,你怕的話就留在外面。」沈燁推門前回頭道。
江寒順著她的背輕拍,「你待在外面,我跟沈燁進去看。」
蘇月挽適應了會兒氣味,看著空蕩蕩的大街,心底發涼。
她搖頭,緊緊拉住江寒寬大的袖袍,「我一個人更怕,我也一起進去。」
江寒遲疑著點了下頭,無聲牽緊她的手。
蘇月挽儘量貼近江寒,沈燁回頭,用力將門推開了。
更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地上鮮血大多已經乾涸,不平坦的低洼處仍聚著些未乾的血液。
跨門檻進去是,蘇月挽屏住呼吸,不知腳該落在何處。
一咬牙,還是跨了進去,找線索要緊。
沈燁最先進去,四處轉了一圈,盯著死狀慘烈的屍體看。
「是噬魂鳥,一種妖獸。」江寒輕瞄一眼,下意識遮住蘇月挽的眼睛。
「江兄對妖界果然了解。」沈燁覺得請江寒來請對了。
「江兄可還看出些什麼?」
江寒說:「暫時沒有。」
蘇月挽眼睛被江寒的大掌蒙著,能猜到他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一些恐怖的場面。
她聽他們的對話,以及重逢發揮嗅覺的力量找尋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