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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月挽才又聽到最樂意跟她交談那位小魔修的聲音。
蘇月挽後知後覺地鬆口氣,對小魔修道聲謝。
躺到雲床上,裹緊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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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修煉時聽見蘇月挽的提醒,想起佘音的傷,去萬蛇窟走了一趟。
回到冰窟後,江寒盤坐在冰床上,久久未能進入入定狀態。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蘇月挽還是會再出聲打擾他修煉。
這絕對是江寒魔生以來最閒暇的一個下午。
成為魔尊后,江寒大部分時間也都待在自己的私人領地修煉。
封魔山一面是灰褐色荒原,另一面是雪白的凌雪峰,大多魔修活動範圍只在灰褐色荒原地帶,凌雪峰幾乎是江寒獨占。
封魔山地理位置不算獨特,凌雪峰終年冰雪不化完全是因為雪魔一族的存在。
只要江寒還活著,凌雪峰就還是凌雪峰。
江寒習慣清靜,不喜手下魔修進入凌雪峰,除卻有要緊事物,佘音可以破格入內,不過也只是進入凌雪峰,他做休息用的冰窟,名喚寒冰室,是絕不能讓外人進來的。
十九年來,也就只有蘇月挽今日進過一回。
進入不了修煉狀態,江寒索性從冰床上起身,去後峰的冰湖。
解了衣服,沒入冰水之中,涼意滲入每一寸肌膚。
這對常人刺骨的寒意對他來說最是舒適。
第一次聽見蘇月挽的聲音時,江寒也是泡在冰湖中,為了加固魔王禁制。
垂眸看向腕間雪花狀封印,湖面映出他絕美的冷峻面容,那藍色冰瞳尤為顯眼。
江寒望著自己的倒影,淺金色長睫微揚。
忽然有些好奇蘇月挽能在水牢中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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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挽在暫居屋中美美睡了一覺。
醒來時,入眼一片漆黑。
應當是入夜天黑了,原本昏暗的水牢又沒有點燈就黑成這樣了。
蘇月挽試著將手伸到眼前,當真是是伸手不見五指。
系統。蘇月挽在心中喚一聲。
[在。]
你知道江寒現在是想拿我怎麼樣嗎?
[無可奉告。]
好吧。
蘇月挽放棄從系統這裡找捷徑。
醒來後就再難入睡,蘇月挽坐起身來。
睡前沒有洗澡,她很不習慣,現在又是夏季,就算沒出汗也要洗一下才舒服。
她在黑暗中摸到睡前放在枕邊的儲物錦囊。
打開錦囊,希望破滅,雖然修真界有各種奇妙法術法寶,為生活提供便利,但實時沐浴這條尚未視線。
蘇月挽沒找到能助她洗澡的辦法,也沒有立刻合上儲物錦囊。
儲物錦囊一打開就放出白色光芒,這在白日並不起眼,但在黑漆漆的夜裡很是耀眼。
蘇月挽借著裡面放出的光芒發呆。
她在想江寒要將她關在這裡多久,有沒有什麼辦法提前出去。
江寒離開前對小魔修們說別讓給她好過,但除了來找她尋仇的蛇修,小魔修並沒有將她怎麼樣。
她躲在暫居屋裡,沒有意識到儲物錦囊放出的光影響了外邊看守她的幾個小魔修。
直到聽到暫居屋外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才驚覺。
猜測小魔修們連夜看守她,不睡覺。
蘇月挽從儲物錦囊里找出個法術燈盞,拿在手裡,開了暫居屋的門探出頭來,跟幾張形狀各異的臉對上。
「你們...不睡覺嗎?」
「不睡。」依舊是那位帶頭跟她說話的小魔修主動答話。
蘇月挽感激地朝他點點頭,又問:「你們晚上不點燈嗎?」
「不點。」
「我們看得見。」青面獠牙小魔修插話道。
蘇月挽覺得這技能很棒。
又繼續向他們打聽消息。
「江寒...」蘇月挽頓住,因為她明顯感覺自己說江寒二字時幾個小魔修緊張起來,趕緊改口:「我是想問你們尊主經常把人關進這裡嗎?」
「也不是經常。」四個小魔修異口同聲道。
「那都是多久放出去的呢?」
四個小魔修齊齊搖頭,「進來的都死在這了,沒有能出去的。」
蘇月挽沉默下來。
仔細搜索記憶庫,她確認原書中沒有詳細描寫這處水牢,難怪作者取名有些敷衍。
「你也不用太悲觀。」一個小魔修試圖安慰她。
蘇月挽抬眼。
小魔修繼續道:「尊主沒有直接殺你肯定是說明你還有價值。」
畢竟這地方之前只用來關押有異心的魔界叛徒的。
蘇月挽點頭。
她現在跟江寒壽命共享,要是她出事江寒應該能感知到。
按照自己原來的病情或者江寒的命運,她至少還能活三個月,不會立刻死。
三個月,盡人事一定會有轉機。
安撫好自己,蘇月挽伸個懶腰,從暫居屋中出來,雙手托著那盞燈走至幾個小魔修面前。
「你們無聊嗎?」她問。
幾個小魔修面面相覷,他們每天過的都是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
已經很久沒叛魔進來了,蘇月挽來了,這裡才多了點人氣。
他們從沒想過無不無聊,就是無聊也習慣了。
蘇月挽看他們一個個都呆呆的,彎腰把法術燈盞放在身旁地面上,又從腰側儲物錦囊取出一盒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