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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顧暄來了嗎?
沈星辰一下子緊張起來。
顧暄很快來到她身邊,很自然地將她與鬼狐隔開道:「我睡不著,出來散步,沒想到碰到你們師兄妹二人敘舊,不忍心打擾,就沒上前。」
「呵。」鬼狐哼出一聲笑來,「也不知真是偶然碰見還是有意跟蹤。」
「攝政王莫不是不信任我師妹?」
鬼狐在有意拱火,沈星辰聽出來了。
顧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知是夜晚光照在臉上的效果如此還是他真的不高興了。
沈星辰看不出來。
忽然,顧暄握拳放在嘴邊,重重咳了起來。
沈星辰神經下意識繃緊,立刻走到顧暄身邊,抬手給他拍背順氣,「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適?」
顧暄滿臉難受,「我也不知,咳咳...」
沈星辰很是擔心,她早就知道顧暄體弱,但從前都沒見過眼下這場面,她有些慌。
鬼狐把師妹對這個『病秧子』的擔憂都看在眼裡,忍不住酸道;「攝政王身子還真是嬌弱,我略通醫術,不如就讓再下幫攝政王瞧瞧如何?」
「不用。」顧暄果斷拒絕,又扭頭對沈星辰道:「王妃扶我回房休息休息就好。」
鬼狐也很堅持,「要不還是讓再下看看吧,也好讓師妹放心。」
顧暄仍舊拒絕,「不牢鬼狐兄掛心,我白日裡已經找太醫看過,現在只需要多加休息。」
鬼狐眯起鳳眼,仔細端詳他的臉色,懷疑他在裝,可是沒有證據。
「咳咳...」顧暄又重重咳起來,手無力地把住沈星辰的雙臂。
沈星辰被顧暄這看著好像馬上要一命嗚呼的架勢給嚇到了,六神無主道:「夫君,我這就扶你回去休息。」
她扶著顧暄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轉過頭來,看著鬼狐愧疚道:「抱歉啊,鬼狐師兄,我夫君他身體不適,我得帶他回房休息,你隨意逛吧,就當這是你自己的家。」
顧暄被沈星辰攙著前行,滿腦子都是沈星辰叫過的兩聲「夫君」。
第三十八章
沈星辰一路小心翼翼扶著顧暄回到他房裡,生怕他身體真出個什麼毛病。
可當房門關上,見到顧暄自己能穩步行走,且臉色格外紅潤,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
顧暄居然拿身體跟她開玩笑!
「顧暄,你好歹也是堂堂攝政王,居然裝」病。
最後一個字被顧暄溫厚的手掌堵住,掌心薄繭剛好壓在她唇上。
沈星辰瞪眼看著她,像一頭被惹怒的小鹿,還是很溫柔,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顧暄沒有馬上解答她的疑問,只是靜靜看著她。
看著手掌之下,說不出話的人沖他瞪著眼睛,見他無動於衷又拼命眨巴幾下,黑而纖長的睫毛小扇子一樣一開一合,幾乎要觸到他的手掌。
他莫名覺得手心有些癢,尤其是當那人張嘴作勢要咬他手心時,他飛速縮回手,將其背在身後,悄悄握緊,是濕熱的。
沈星辰氣呼呼地看著剛剛害得她差點窒息的罪魁禍首一臉平靜,恨不能抬腳踩他一下,想到他身嬌體弱,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為什麼裝病騙我?你知不知道我會很擔心。」
方才她確實很擔心他,顧暄想著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但他不想讓她發現自己的異常,壓低嘴角問:「密函呢?」岔開了話題。
沈星辰氣鼓鼓地咬住下唇,從袖子裡掏出那個裝著密函的香囊,抽出密函拿在手裡,沒有直接給他,「你突然出現,我還沒來得叫師兄幫忙解密呢,明日我找師兄解密後再交還給你。」
她話音剛落,一股輕到幾乎無形的力量就把密函從她手裡抽走了,密函又回到顧暄手中。
沈星辰覺得莫名其妙:「顧暄,你這是做什麼?」
顧暄卻脫口而出:「別去找鬼狐。」
「為什麼?不是你急著想了解這密函究竟寫了什麼嗎?」
「總要有個理由吧?」她憋著口氣問。
「不放心他看密函。」顧暄隨口道。
沈星辰點點頭,信了。
覺得也是,顧暄不相信鬼狐,因為他是採花賊嘛。
想當初她剛去救顧暄那會兒,顧暄不也張口閉口她是採花賊,現在有沒有全然相信她也未可知。
「他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見沈星辰臉色不好,顧暄破天荒多解釋了一句。
沈星辰氣笑了,「攝政王,我當初出現的時機也挺巧和的。」
「既然攝政王還是不相信我,那我今後都不摻和了就是。」
她說完就奪門而出,心裡委屈極了。
他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顧暄居然還是對她心存芥蒂,是個石頭心都被她捂熱了。
他沒懷疑她。
顧暄不知道自己哪個環節出了錯,讓沈星辰覺得自己不信任她。
雖然以前他有懷疑過,但現在已經全然信任她了,即使她曾經是採花賊,他現在也願意相信她。
之後好幾天,沈星辰都沒理顧暄,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完全無視他。
就比如現在,她直接繞過了顧暄,像繞過一個不起眼的障礙物。
顧暄知道她還在為前幾日的事生氣,但他還是沒找出她生氣的點在哪裡,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對自己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