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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暄被她這一聲喊得發懵,卻還是下意識攥緊她的手,很快就瞥見張閆彬的臉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這時,趙錦掀開珠簾,走進來,搖著扇子笑眯眯道:「攝政王和攝政王妃真是琴瑟和鳴,張公子坐在這裡真是好生突兀。」
沈星辰勾緊顧暄骨節分明的手,不知是誰的手心叫汗打濕了,有點黏,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她肩膀自然地往旁邊一靠,靠在顧暄寬闊的肩頭上。
張閆彬身子都繃緊了,站在一旁看顧暄非常礙眼,然而人家是夫妻,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他只覺越來越煎熬,終於,他實在看不下去他們那副如膠似漆的模樣,站起來,不盡興地離開了。
趙錦手持摺扇輕扇了兩下風,樂呵道:「他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原配。」
沈星辰心想:其實顧暄跟她也不算什麼真正的原配。
沒有必要再裝,她從顧暄肩頭起來,想要掙開顧暄的手,發現有些困難,兩人尷尬地對視一眼,一定是剛剛演得太用力了。
雙方都用上兩隻手,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徹底掰開。
趙錦在一旁看著,滿意地眯著眼笑,「真如膠似漆。」
第二十二章
沈星辰抽回手,找補道:「握太久,手抽筋了。」
反正她是絕對不會自作多情認為是顧暄捨不得放開她的手,就是一個小意外而已。
「沈姑娘說得對。」顧暄贊同道,發覺有些口渴,伸手要倒茶喝,除了沈星辰面前有一個杯子,他對面還有一個,伸長手去拿。
春嬋見狀驚恐地道:「攝政王且慢,那個杯子張公子用過了,奴婢去給您添新的。」
顧暄僵硬地收回手,趙錦在一旁笑得很歡。
第二場戲開始了,沈星辰支著手看戲,完全沒在意旁邊發生了什麼事。
春嬋很快叫小二加了兩個杯子,還多添置了一張椅子,給攝政王和天師都倒上茶,才站回到王妃身邊。
王妃好像特別喜歡看戲,看得入迷時,周邊的事情都不關心。
第二場戲是孔雀東南飛,沈星辰依稀記得這是高中語文的內容,看得很揪心,眼眶紅了一圈,但是忍住了沒流淚,她覺得劉蘭芝死得很憋屈,焦仲卿不值得。
雖然說在當時的背景下,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很有反抗精神,但她還是很不喜。
看完第二場戲,沈星辰舒出一口長長的氣,將剩下的半盞茶都喝掉,沉悶的心情才消解一些。
趙錦也很有感觸,面帶憂鬱地搖了兩下扇子,感嘆劉蘭芝的不幸,唯獨顧暄面無表情,似乎絲毫沒受什麼觸動。
沈星辰率先站起來。
「春嬋,我餓了,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是,王妃。」春嬋狐疑地看了攝政王和天師一眼,跟著王妃走了。
走出戲樓,她才開口問:「王妃,您怎麼不叫上王爺和天師一起呀?」
「...空間,給彼此留一些空間能理解嗎?」
春嬋懵懂地搖頭,沈星辰只好拍拍她的肩,放棄解釋。
她跟顧暄是假夫妻,相處本就不自然,剛剛特是偶然碰到,要是硬湊到一起吃飯,肯定會有說不出的尷尬,出來玩就是要開心的,還不如自然分開。
而此時戲樓之上,趙錦看著始終端坐的顧暄有說不出的焦心。
「顧暄,你還坐在這兒幹什麼?你媳婦兒走了!」
「我看到了。」顧暄語聲淡漠地陳述事實。
「那你還不去追?」趙錦替他著急。
「沒必要。」顧暄淡定地抿了口茶,說:「趙錦,我將真相告知你吧...」
不然天天被趙錦這麼催,他可能會被煩死。
他小聲而簡短地解釋完,趙錦驚得嘴巴就沒合攏過,聽完後連喝了好幾口茶,震驚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嗯。」
趙錦還是覺得神奇,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這對新婚夫妻之間的疏遠。
「可是,話本都不敢這麼寫,如此說來,弟妹真的是...採花賊?」他放低音量問,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嗯。」
「難怪你一直叫她沈姑娘。」
顧暄不置可否。
趙錦很快又有新的不解,「那弟妹她圖什麼?你除了長得好看點,又不體貼,還不解風情...」
聽著趙錦的吐槽,顧暄也沒反駁,只是說:「我也不知道她圖什麼。」
趙錦拍著扇子,狐疑道:「難道說弟妹是真心喜歡你?早就芳心暗許?」
「不對,看著不像。」剛說出來,趙錦就立刻否定這個猜想。
顧暄沉吟片刻,暗自揣度:難道是為了免死金牌?但那也說不通,請她進宮這件事,她不可能提前知道。
「先別想了,到飯點了,先去吃飯吧。」趙錦敲敲桌子,「聽說碧海閣近日上了肥美的螃蟹,不如我們哥倆去嘗嘗?」
顧暄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而是喚了聲:「黑影。」
然後趙錦看見黑影拿出了一小包油紙包裝的吃食,有些驚喜,「可以啊顧暄,今天居然這麼體貼?還帶了吃食。快讓我看看,帶的什麼啊?」
他好奇地湊過去看,但黑影直接把東西交到了顧暄手上,他眼巴巴地等著顧暄開包,然後聞到了一股似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到底是什麼呀?」趙錦好奇死了,直接站起來,終於看清了油紙里包的好像是一個身軀殘破的雞蛋?上面似乎還有蛋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