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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牛呢?”曲陽平平靜靜的問,眼神兒仍盯著她。
“對啊。不然你以為我看什麼?”阮初秀反問著,拉著她家男人往屋裡走。“我家漢子這麼英俊,看你都看不過來,哪有功夫看別個。”
已經走到東廂的胡大夫,冷不丁的聽了這夫妻的對話,沒個心理準備,大熱天的硬生生打了個哆嗦。搖著頭想,現在的小年輕呀。
曲陽露出點笑容,捏了下媳婦的下巴。“明兒我上村長和里正家問問,誰家有牛買。”
“我看行。不拘牛崽還是成年的,都行。”阮初秀念著,又急急的道。“不要老牛哇。”
“你當我傻?”曲陽瞥了眼媳婦。
阮初秀沒臉沒皮的回他。“不是,我怕你傳染了我的傻。”
“傻不了,得護著你呢。”
置辦良田的事還沒眉目呢,買牛這事,卻是運氣好著,曲陽剛跟里正開這個口,里正便告訴他,正好有親戚家前陣得了頭牛崽要賣,要的話,就去看看的,想買,他就在中間幫著搭搭線。
曲陽前腳牽著頭剛足月的牛崽回家,後腳就見兄弟騎著馬打屋前經過。他趕緊扔下牛崽,邊往門口走邊喊。“榕哥。”
“嘿。阿陽。”常榕回頭看去,都不他招呼,常小榕就顛顛兒的掉頭往回走。
曲陽笑著撫了下常小榕的腦袋。“走,屋裡說話。”
“我從山裡過來,見木屋門窗緊閉,知道你們八成是搬到了山下,打算上阮家問問位置。”常榕邊走邊說著話。
阮初秀聽著動靜邊打著蒲扇邊站在屋檐下往外瞧,見著人進來,旋即笑開了顏。“榕哥,小榕。”又扯著嗓子嚎了句。“小灰小黑。”
在旮旯犄角里玩耍的小灰小黑立即竄了出來,竄到了主人的腳邊。
“看誰來了。”阮初秀指了指常小榕。
小灰和小黑順著看去,立即撒著歡兒的撲向常小榕。雖說隔了好幾個月不見,可還是記得小夥伴啊。
進了屋,桌上有溫開水和杯子,阮初秀端出攢盒。“榕哥沒吃午飯罷?我去給你張羅點。”
“讓娘過來搭把手。”曲陽想著他得陪兄弟說話,媳婦又得管著灶里的火又得管著鍋,只怕忙不過來,本來懷著孩子就怕熱。
常榕在夫妻倆身上來迴轉了圈,感覺有點古怪。他也不是頭回來,往常都是弟妹張羅午飯,這回咋讓嬸子過來幫忙?
“她這剛懷還沒倆月呢,怕熱又愛睡。”曲陽知兄弟的疑惑,笑著解釋了句。
“恭喜啊!”常榕怔了下,驚訝著拍著兄弟的肩膀,很是為他高興。“弟妹就別忙活了,隨便給我端點,中午還剩著的吧?我又不是別人,不用太客套。”他話說的隨意。想著兄弟二十好幾,總算當上爹了。
這邊,曲陽已經將丈母娘喊了過來。
阮永氏進屋就笑著喊。“阿榕來了,都好久沒過來了哩,這麼熱的天從縣城過來熱著吧?坐著歇會兒,嬸子給你露兩手。”利落的說完,就出了屋往廚房去,捋了袖子,讓閨女在旁邊坐著。一個人的飯菜,在小灶上整治就行。
“娘。阿陽哥托里正買了頭剛足月的牛崽回來,就在前院擱著,你看見沒?剛準備拉後院去,見著榕哥打馬經過,就把牛崽擱前院放著。”阮初秀幫著母親打下手,嘮著家常。
後院沒地搭牛棚,打算先栓在樹蔭下,到娘家的豬圈旁搭個牛棚,也方便照看些,反正這牛肯定是倆家共用,說不定還有大房和二房呢。
阮永氏順著西廂的屋檐就進了正院裡頭,還真沒注意。“真買了?多少錢買的?牛棚準備搭在哪?你們這後院沒地了吧?”說著皺了皺眉。
閨女女婿這宅子,建的好歸好,就是院牆搭的有點高,後院就那麼點位置,家畜都不知道往哪擱。
“在豬圈旁邊搭個牛棚唄。”阮初秀應著。“我和阿陽哥是這麼想的。”
阮永氏聽著直點頭。“這樣也行。等傍晚,讓你爹和阿陽搭個牛棚出來,現在天黑的晚,倆人手腳利落點,將將天黑也能完成。還有業成和業守在旁邊幫著忙呢。哎喲,一會我得去尋點木料擱家裡。”
今年啊,建了新屋。家裡不光養了兩隻豬,還有近二十隻雞,還有兩頭羊,十隻鴨子。
“不用這麼著急吧,沒牛棚,先讓小牛崽在後院栓兩天。”阮初秀覺的不用這麼著急。牛棚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總得花兩三個時辰吧。
阮永氏看了眼閨女。“你就不懂了吧,這麼熱的天,它吃的多拉的也多,看你怎麼辦!”
“也是喔。”阮初秀才想到這岔,訕訕的笑了笑。
娘倆在廚房絮絮叨叨的說著,曲陽和常榕兄弟倆在堂屋也低聲交談,常小榕和小灰和小黑湊一塊,往山里跑,撒著歡的到處野。
常榕這趟回來,次日清晨就要離開,他手裡頭有事,是特意過來送錢順便拿貨。其實早十來天,就該過來趟,當時著實抽不開身才給耽擱了。
他說胰子每塊賣五十文,還真給賣了個乾淨,剛開始見漲了價,都有點不太樂意,說是不賣,常榕倒是沉的住氣。可買家沉不住氣啊,見別人都買,也只好咬牙跟著買,就怕晚了想買都買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