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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娘。”阮初秀滿口應著。暗暗想,她才不會委屈自己,是對的就聽,不是對的就不聽。
阮永氏見她眉眼順從的樣兒,忽的摟住她泣不成聲。“你當我們不知道,壓著你弟弟吃你留給他的饅頭,我和你爹都清楚呢,業守不聽你的話,你就不管不顧的拖著他走,任憑你小弟哭的嗓子都啞透,你還不肯鬆手。你覺的對的,就一定要做到,你這樣,我怎麼放心你嫁人。初秀啊,你一定得聽娘的,好好的跟阿陽過日子啊,他是個好孩子,對你也好,把你擱心裡惦記著。”
“我會和阿陽哥好好過日子的。”阮初秀認認真真的應著。“我喜歡他呢,特別喜歡,不會作天作地的,會好好珍惜著。”
早在繼承了這身體的全部記憶後,她就發現這原主跟她的性子很像,只是生活的環境不同,她看著落落大方活潑開朗沒羞沒臊,原主則是懦弱膽怯話少,像是倆個完全不同的人,實則骨子裡是一樣的。
胡大夫進山洞,愣了下。“文豐媳婦來的早啊,沒吃早食罷?我拎了不少早食來。”
“胡大夫。”阮永氏拿著帕子側頭抹臉,不好意思的道。“讓你見笑話了。”
阮初秀高興的喊。“胡爺爺你來啦。”
食盒裡的早食確實多,上下兩層擺的滿滿,他們三個吃的是上面層,下面的得留給曲陽和他兄弟,想來他們也沒空張羅早食,胡大夫細心,特意拎了早食過來。
將將吃過早食,胡大夫欲要去趟曲陽的家時,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踏進了山洞,掃了眼,笑著道。“我叫鳳婧儀來給初秀梳頭髮上妝的。”視線落到胡大夫身上。“見過胡大夫。”又看向阮永氏。“阮嬸子好。”
“你好。”阮永氏訥訥的笑了笑。有點兒懵,沒想到,曲陽嘴裡的婧姐長的是這模樣,瞧著不太像正經人家的姑娘呢,心裡嘀咕著,面上卻不顯,想著曲陽來歷不明,有點兒不太舒服。遂又想著,曲陽待初秀的好,深深的嘆了口氣,罷了,事事哪能完美,十分裡頭能湊個五六分就不錯了,就盼著往後啊,曲陽還把初秀放心尖上疼著想著。
胡大夫樂呵呵的笑。“婧丫頭啊,我家初秀麻煩你了。”
這姜啊,還真是老的辣!
“沒事兒,陽弟難得托我辦件事兒,他開了口,我自然得妥妥噹噹的完成。”鳳婧儀將手裡的大包裹擱到了床上,三兩下打開。“這嫁衣是陽弟親自到縣城買的,原是有些大,找了繡娘改好的,要不換上罷?”尋問的口吻,目光看著阮永氏和胡大夫。
這嫁衣和大紅的新衣裳是不同的,村里人家,結婚時穿的都是大紅衣裳,日後呢逢年過節的也可以穿,大紅色喜慶呢。嫁衣嘛就繁瑣多了,平日裡穿著也不方便,就結婚當天穿,往後啊是收著壓箱底的,富貴人家才這般行事。
阮永氏瞧著床上的嫁衣,心口燙的厲害。“自然是穿嫁衣。”太驚喜太意外,都有些暈眩感。
“這衣裳好啊,初秀穿著准好看。”胡大夫說著,就拎著食盒往外走。“我去給阿陽阿榕他倆送些早食,你們慢慢捯傷著。”
鳳婧儀一直在想,能栓住曲陽的到底是怎麼一個美艷女子,這會一見,把她嚇著了。就這小丫頭?要身段沒身段要臉蛋沒臉蛋,不細細瞅著,明顯就是個醜丫頭嘛,怎麼就得了曲陽的眼?這般費著心思張羅婚事,忙前忙後家底都給掏光。
“婧姐,先換衣裳再梳妝罷。”阮初秀笑盈盈的說著。
阮永氏看了眼鳳婧儀,這嫁衣可不比新衣裳,沒個人幫忙,穿起來還挺費勁,可她又不好開口。
鳳婧儀有眼色,笑道。“好啊,阮嬸子你幫著搭把手,我到外面看看。”
“初秀你看阿陽對你多好,連嫁衣都給你置辦著,這衣裳可真好看,我家初秀啊,今個要當美美的新娘子。”阮永氏怕初秀多想,說著話的逗她。“便是村長家的閨女成親,也沒有穿過嫁衣呢。”
阮初秀笑的眉眼彎彎,驕傲的挺了挺胸膛。“阿陽哥待我好啊,待我最好啦。”
“你啊,他待你好,你要記著,要待他更好才是。”阮永氏趁機又灌了句。但願成親後,小倆口別生什麼事,就初秀這小身板,一時半會的也不能要孩子,沒個孩子牽著,縱然成親,實則性子還是不夠穩當的,碰著點事,倆人拗上了可怎麼辦?“初秀啊,你要學著包容知道沒?要軟和溫順些,阿陽才會對你越來越好。”
“知道啦知道啦。”阮初秀連連點頭,她知道娘心裡的擔憂,一遍又一遍的叮囑著,就怕她嫁過去後過不好日子。“娘,我都知道地,你說的我都記著呢。”心裡頭酸酸的還真有點想哭。
可憐天下父母心,想來娘心裡也是不好受,看她的眼睛就知道,濃濃的憂慮。
阮永氏摸著大閨女的眼睛,柔聲細語的哄著。“不哭,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哭啊,這嫁衣穿著真好看,把我家閨女襯的漂亮極了。”說是十四歲,瘦瘦小小的身量卻只有十歲左右,和如秀完全沒法比。她是真沒有想過,將初秀這麼快嫁出去,這世事呀,到頭來都是天意罷,可能這就是初秀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