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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塊呢?拿過來,我去送給你大伯娘和大嫂看看,讓她們也高興高興。”洗臉就洗臉吧,阮永氏想著,左右是閨女和女婿折騰出來的新鮮玩意,鎮裡還沒有過呢。
初秀打小就不出彩,別說跟如秀比,和村裡的多數姑娘都沒法比。從天花裡頭苦苦熬出來,嫁了人後,是越來越有出息。如秀有出息,她家初秀也不差呢。阮永氏想著,就覺得無比的熨帖。
倆孩子年歲相當,活得卻是天差地遠,要說阮永氏心裡沒點疙瘩,這完全是不可能,卻也知道,各人有各人命,她家初秀確實是比不上如秀。可哪個父母不願意自家孩子有出息,認命是一回事,念想還是有的,如今她家初秀總算是苦盡甘來。
“好。我這就去拿。”阮初秀轉身大步出了屋。
阮永氏拿著還沒拆開的胰子,和閨女肩並肩去了正屋裡。
阮劉氏和阮于氏婆媳倆,一個做繡活,一個打絡子,時不時的會停下手裡的活,拿蒲扇給睡在竹榻上的小明志搖幾下,或是拿汗巾給他擦擦汗。
竹榻就擺在進門口,有點兒過堂風,只這天委實熱,絲絲縷縷的風裡夾著股熱氣,還真沒什麼涼爽感。只是小孩子家家覺多,沉沉睡著,熱也熱不醒,還有奶奶和娘親看著他呢,睡得還是較為舒服。
“大嫂。”知道小明志還在睡,阮永氏進屋後,特意壓低了嗓子說話,往竹榻里看了眼,眼裡堆滿了笑,還伸手撫了把小明志額頭的細汗,笑著道。“睡得真沉,我在井裡放了一碗杏子,一會明志醒來,咱們拿出來吃。”
這麼熱的天,井裡卻清涼涼地,吃物放在竹籃里在井裡擱上幾個時辰,再提出來時,也是清涼涼地。炎熱的夏天,就愛把綠豆湯涼茶果子等,放到井裡湃湃,還有容易變味的魚啊肉呀等,便是隔上一夜都不會變臭。
阮于氏咧著嘴樂。“我剛想著擱點杏子去井裡,卻發現竹籃里擱了杏子,回來跟娘說,應該是三嬸擱的。”
“你手裡拿著什麼呢?”阮劉氏好奇的問。
阮初秀樂滋滋的答。“大伯娘,這是我和阿陽哥琢磨出來的胰子,我們用了幾天,感覺特別好用,又做了兩塊出來,給你們也用用。”
“味道還怪好聞,清清淡淡,一點都不膩,米白的顏色,瞅著也好。”阮永氏邊說邊打開油紙。“初秀說是用來洗臉的,經常用著,能讓臉變的又白又嫩,也不知是真還是假,看著倒是挺樣回事。”
阮于氏見到油紙包里的胰子時,頓時就雙眼大放光芒,將胰子拿在手裡,細細的嗅了嗅。“真是用米湯做出來的?跟米是一個味道,好好聞,聞著都有點餓呢。”說著,她側頭將胰子放到了婆婆的面前。“娘,你聞聞,你摸摸,可真舒服。”
“這真是胰子啊?”阮劉氏訥訥的問著。“真香,這米還能做出胰子來?我還以為只能吃呢,你們不說,我真覺得這是吃的。”
阮初秀笑嘻嘻的道。“要不,我給你們洗回臉,洗完臉,再抹點面脂,皮膚就變得滑滑嫩嫩。”
“試試唄。”阮于氏年輕,比較愛俏,聽著有點心動,連連點頭。光看著這胰子,她就特別有好感。又香又好看。
阮劉氏和阮永氏對視眼,她們都大把年紀,對這方面興趣不大,但看倆個小輩這麼興奮,也就點頭應了。
拎了半桶溫熱水進屋,阮初秀先給阮于氏洗著臉,邊洗邊告訴她,洗臉時得先打濕臉,然後呢,胰子不能直接放臉上抹,得在手裡打成泡沫,接著又細細的告訴她,該用什麼手法洗,她邊說邊動作著,又慢又緩。
妯娌倆活了半輩子,頭回知道這洗臉還有這麼多名堂,光看著就有點打哆嗦。太講究了,莊戶人家哪裡用得著這麼講究。想是這麼想,仍興致勃勃的看著初秀給阮于氏洗臉。
洗完臉後,阮初秀給她抹了層薄薄的面脂,和平常三兩下往臉上的不一樣,她這也是用了種抹臉手法。雖說看著很複雜,其實熟練了並不複雜,也不怎麼耽擱時間。阮于氏聽著很認真,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拿手摸摸臉,感覺真的要嫩滑點,她高興極了,打定注意,以後天天早上就用這胰子洗臉。
“好像是顯白了點?”阮劉氏看著妯娌,小聲的嘀咕了句,還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生怕是錯覺。“還真是白了點。”
阮永氏也發現了,她激動的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緩了會,才道。“初秀和阿陽琢磨出來的胰子還真有效果呢!”下意識的就挺了挺胸膛,一臉的與有榮蔫。
自家閨女有幾斤幾兩,她心裡清楚的很,八成又是阿陽出力最多。阮永氏滿臉春風,整個人都顯年輕了兩三歲。細節里總能瞅出真真假假來,這幾個月里,她都看在眼裡,女婿待閨女是真的好啊。
“也不是啦。”阮初秀有點兒不意思。“剛洗臉是這樣的,看著比較明顯,等會兒就沒有這效果啦,但,如果天天堅持使用,慢慢的就會變白嫩。面脂也得塗,現在天熱,只要塗一點點就行。”
阮于氏聽著婆婆和三嬸的話,就更加堅定的剛剛的想法。“慢慢來,只要是真的有效果。”她喜上眉梢的笑著,想著要是業興發現她越來越好看,肯定也會歡喜。“這個能洗澡麽?”身上要是也能白白的就更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