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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成娘,今個是初秀回門的日子罷?”說著一拍大腿,阮張氏站了起來。“這大喜事兒,得跟娘說說呀,女婿上門要好酒好菜的招待呢!”顛顛兒的就往籬笆外跑。“業成娘呀,我這就去將娘找回來。”
成親時的氣派風光場面,把阮程氏氣的夠嗆!尤其是那件金光閃閃的嫁衣!都是錢吶!跟活生生的跟剮她心頭肉似地,這麼有錢,竟然沒有出聘禮,一份聘禮都沒有出!真是白養了十四年的賠錢貨,果然,她就知道阮永氏看著溫和老實,就不是個好的!聽說還有金燦燦的頭飾,她是沒有看見,看見了非得氣出病來不可,這兩天,對阮文豐一家子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各種找不痛快,好在還有阮文善夫妻,時不時的出面說兩句,好歹壓了下場,不至於太難看。
☆、第19章
“二嫂。”阮永氏急了,連忙扔了手裡的活,匆匆的追了出去,難得強硬的拉住阮張氏的胳膊。本來婆婆就在氣頭上,倘若初秀夫妻倆真回門,定不會什麼好臉兒。眼下二嫂若大刺刺的拉著婆婆回來,張羅初秀回門的事,根本就是油鍋里滴水珠子,沒安什麼好心,婆婆准得火冒三丈高,到時候就不是簡單的沒好臉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一直就知道也不知哪裡不對二嫂的眼,二嫂總見不得他們好,總想踩上幾腳再中蹂兩下,往常她也就忍了,一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必要擱心上,畢竟這沒分家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婆婆又向來偏著二哥二嫂,鬧起來掐了架,反而給婆婆和二嫂找著了理由,不知道得借事鬧出個什麼結果來。可這回,卻不能忍!為著她的初秀,不能忍,本來初秀就命苦,好不容易日子有點盼頭,不能讓二嫂給破壞了。
阮永氏想的明白,挺著股勁,倒也顯了些氣勢,只阮張氏把她踩腳底踩習慣了,只怔了會,很快就反應過來,旋即就嚷了起來,滿臉的事兒鬧的越大就越好的模樣。“業成娘拉著我想幹什麼?我這難得的想替你做樁好事,怎麼著,你還不想領情了?我這心吶,可真點寒了呢!凡村里隨便拉個,都曉得我是在做好事,自來女婿上門,就得好酒好菜的招待,業成娘你莫不是不滿意這女婿?想故意落他的臉?”
“二嫂!”阮永氏嘴皮子向來不太利落,聽著這誅心的話,氣的身子都有些打哆嗦。“你說話可得講點良心!胡亂出言,就不怕遭報應?”
“業成娘這可就是你的不對,我好心好意的為著你著想,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我好歹也是你二嫂罷?你自個攔著我不讓找娘,這行為,任誰都會想著是不是你這當丈母娘的不待見女婿,要真待見他,老早就張羅起來了。”阮永氏難得見三弟媳婦搭她的話,興奮著呢,想著這回可得好好出口氣,非得多踩上幾腳不可。“走走走,業成娘我不去找娘了,沒得好心當成驢肝肺,可我也不能讓你這麼冤枉我啊,咱們找倆個公道的婆子論論理去。”
不就是仗著初秀找了個強硬的丈夫,腰杆跟著也挺了起來,也不看看,這還沒分家呢,沒分家就得老老實實的受著忍著,冒什麼頭啊,就知道老三一家子也不是什麼好貨,就該讓三弟媳婦明白明白,這女婿啊終究是女婿,想靠著女婿立起來,在阮家過舒坦日子?沒門兒!婆婆顧及著老大一家,再顧及老三一家,不就得使喚中間的老二一家了,想的美!就為著這,也得攪和了初秀倆口子,這倆口子離的遠了,萬事就整齊了。
阮永氏急了,急的眼淚在眼圈裡打滾,怎麼辦,怎麼辦!她有點懵!要是阻止不了二嫂,女婿的臉可就丟大了,初秀怎麼辦?她的初秀……
“二嫂你要敢再走一步,我就往石頭上撞!”急瘋了得阮永氏氏見著路邊的一個大石塊,一個大膽的念頭湧上腦海,她都顧不得多想,話便脫口而出,說的又急又怒,聲音透著嘶啞,帶了股陰森味。
阮張氏從未見過三弟媳婦這不要命的架勢,她和阮程氏沒什麼兩樣,都是個窩裡橫的,見這狀況,頓時就嚇懵了。要是三弟媳婦真因著她出了點什麼事,三弟非得跟她拼命不可,還有老大倆口子。算了罷,要攪黃初秀倆口子,也不急在這一時,反正初秀倆口子今個要是回了阮家,依著婆婆這兩天的怒火,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她不插手,初秀家的漢子心裡也得生根刺出來,有了這根刺,後面的煽風點火就好辦了。
“業成娘我就是說說笑而已,也怪你,非得冤枉我,我就有點來氣,嚇嚇你。”阮張氏換了張臉,笑嘻嘻的握住阮永氏的手,還很親呢的拿出手帕擦她的臉。“看把你嚇的,臉都白啦,都哭了呢,趕緊回屋收拾收拾,看著日頭,初秀倆口子要是回門,差不多該來了,你這模樣可不好見人。”
阮永氏緩了會,緩過了勁,面無表情的推開了阮永氏,也沒看她,頗有點行屍走肉的意味。換個旁人看著,都會覺出幾分可憐,甚至會心生悔意。可阮張氏看著,卻有點咬牙切齒,竟然真讓三弟媳婦給唬住了,不行,得再壓壓,讓她回過神來,往後總用這招來唬人也不是法子啊!
“初秀娘,你這是怎麼了?”阮劉氏從菜地里回來,到後井洗了把手,正好瞧見了阮永氏,看到她的樣子,被嚇了跳,這小會的功夫是受什麼刺激?遇著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