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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遠松漆黑的雙眸微沉,手上下意識地用力,這是他的戀人。
他的。
濃郁的占有欲浸滿薛遠松的心頭,儘管他的動作青澀又稚嫩,但卻如狂風暴雨一般將賀明臣卷進只屬於自己的世界。
賀明臣腦袋暈乎乎地,直到胳膊傳來陣痛才讓他清醒過來,趁著薛遠松意亂神迷的時候,他手上猛然用力,將對方一把推開。
離去地突然,晶瑩的涎水還掛在賀明臣的嘴邊,欲落不落。賀明臣的臉頓時一黑,用力將嘴唇擦了個遍,直到將那原本因為研磨輕咬而變得粉嫩的薄唇擦得艷紅,艷麗地仿佛花園裡開得最嬌艷的花朵。
「薛遠松!」他低聲怒吼道,腳下微軟,胳膊撐在桌子上不讓自己摔倒。
混//蛋!
親個嘴還能被親得腿軟,這傢伙是野獸嗎?
戀人滿面潮紅,吐氣如蘭,身體無力地撐在桌子上,眼神有些迷離,卻又因為怒氣而變得晶亮,看得薛遠松微微一石//更,以示尊重。
尤其戀人還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像是在邀請。
薛遠鬆快要沉醉了,想要現在就將對方扯上//床,可是僅剩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得寸進尺。
於是他只是上前與賀明臣保持一定的距離,手上攙扶著賀明臣的胳膊。他的臂膀厚實有力,驟然出現的力道讓賀明臣的身軀向薛遠松的方向傾倒,而薛遠松也自然而然地接住。
一切都很順利,唯有懷中人瞪圓的眼睛讓薛遠松微微有些心虛。
「明臣哥,我錯了,對不起,是我沒有把握好力度,不小心把你親得腿軟了,都是我的錯。」
賀明臣臉更黑了。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薛遠松,你要造反是不是?這戀愛我不談了!」
薛遠松頓時面色一沉,眉頭緊鎖,再也看不出剛剛乖巧老實的模樣,反而顯得侵略性十足,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危險,「明臣,你說什麼?」
他湊到賀明臣的耳邊,隨著說話,氣息吹拂過賀明臣的耳朵。
明明是如此曖昧的一個場景,聽到賀明臣耳朵里卻顯得十分危險,「明臣,剛剛的話,我就當沒聽到,下次不許再說了。」
賀明臣有些炸毛,心下已經有些害怕,面上卻裝著囂張憤怒的樣子,「憑,憑什麼?說好有試用期的!」
薛遠松笑了笑,笑容溫和,眼睛裡卻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當然會有。」
「好了,明臣,我已經知道錯了,不過那些話以後真的不許再說了。」薛遠松眉眼鋒銳,將賀明臣一把摟入懷中,下巴磕在賀明臣的額頭上,眼睛裡是濃濃地占有欲,「我會傷心的。」
賀明臣抿了抿嘴唇,想要說些嘴硬的話,可卻在感受到對方胳膊的力度時又收了回去。
怒氣越積越大,但因為薛遠松的反常與強硬,最終只能憋在心裡。
一時間,怒氣化為了委屈與難過,賀明臣撇了撇嘴,霧氣瞬間瀰漫整個眼眶,直把剛剛那還晶亮澄澈的黑眸染得霧蒙蒙地,隨後霧氣凝聚成了水滴,化為淚珠掛在眼角,修長的手指悄悄攥緊薛遠松的衣角,直把對方筆挺的衣衫捏得發皺。
委屈在心頭逐漸瀰漫,眼眶裡已經滿是淚水,手指關節也被賀明臣捏得青白,可他還是倔強地咬著嘴唇,直到被咬得發白,也不願被對方察覺到自己的狼狽。
直到終於從被拋棄的怒火與不安中回過神來,薛遠松這才意識到,懷中的戀人已經沉默了很久。
勉強找回理智的薛遠松心下痛罵了自己兩聲,隨後便柔和了語氣,伸手撫摸賀明臣的頭頂,動作輕柔地安撫著,像是在照顧受驚的小動物。
「抱歉,明臣,剛剛是我氣急了,我沒想逼你,我只是,只是很在意你,所以我才不想聽到那些話,但我真的不會傷害你,剛剛我說得都是氣話,是我一時犯渾說出來的混帳話。你別生氣,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彆氣著你自己好嗎?」
「我只希望你過得好。」最後,薛遠松喟嘆一聲,話語裡卻是十足的真誠。
此時,他也在心底拷問自己,如果最後賀明臣以死逼自己和他分手,他會放手嗎?
說實話,他不清楚。
如果是在賀明臣沒有答應自己之前,薛遠松會坦然地回答,會,並且他會永遠在賀明臣身邊守護他。
可是在賀明臣真的答應自己之後,薛遠松反而迷茫了。
他捨不得,他真的捨不得。
好不容易得到賀明臣,好不容易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薛遠松不想放棄。
可是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薛遠松想,他應該是會的。
他會死在回答那個問題之前。
只要自己死了,自然會放過賀明臣。
他無法忍受自己和賀明臣分開,除非自己死。
他大概是病了,但他病得甘之如飴。
將自己的感情簡單梳理了一遍,見賀明臣還是不回話,薛遠松回神過來,張了張嘴又要繼續安慰,可是下一秒,一聲低聲啜泣從他的懷中響起。
這是?
他的大腦宕機了一瞬。
他心下一緊,連忙將賀明臣和自己扯開一些距離,直到可以看清賀明臣的臉。
賀明臣死死拽著薛遠松的衣角,低著頭想要掩蓋逃避,可一個靠腦力的病弱科學家怎麼能夠扳得過薛遠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