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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農氣極丟下藥碗,拂袖而去。
我從被子裡鑽出個腦袋來,臉熱熱的道:“你說的是真話?”
“假的。”秦卷輕描淡寫道。
“……”考慮到他現在是個病人,不得與他計較,深受打擊的我振了振精神,從床頭摸起藥碗來殷勤道:“來,我餵你吃藥。”
秦卷默了默,道:“吃藥我還是……”
“好吧,我走了。再見。”我作勢要爬下床。
秦卷從善如流地說:“我還是沒有多大力氣來端碗的。”
眼睛不大便利,只得靠一雙耳朵,聽聲辯位,將湯匙哆哆嗦嗦地送到他嘴邊。潑了幾勺後,我有些氣餒地喃喃道:“秦卷,你還是別娶我了。”
秦卷平平道:“啊?我什麼時候說要娶你的?”
“……”無意識地攪動湯匙,我沉默地不說話。
寬厚的掌心捧起我的臉,他低沉地笑了聲:“傷心了?”
“沒有。”我搖搖頭,酸楚道:“我現在是個瞎子,匹配不上你。”
他握著我的手將藥送進口中,嘆了嘆道:“你這樣消沉低迷,反倒叫我無從適之。該擔心的人左右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怎生也輪不到你。”
想到小神農那斷了的三根肋骨,這都要算手無縛雞之力,那他縛的雞怕是有半個山頭那麼大了。
腹誹間,端藥的手一濕,聽得秦卷啞聲道:“小心。”來不及找帕子去擦,指尖覆上一片溫熱,心跳瞬間失了衡。
卷著的舌尖將我指上的藥汁一點點吮盡,噴出的熱息打在掌心裡,猶如片羽毛輕輕撓著,癢得叫我呼吸短促了幾分。藥碗早被他取走置於一旁,在我被秦卷放倒在床上時,我聽到它被碰落在地的聲響。清清脆脆的,砸得熱水沸騰般的腦子驟然一清醒,逮住他拉開我腰帶的手,語無倫次道:“你不是病得連碗都端不起來了麼?這、這個……”
自他身上褪落下來的衣衫蒙住了我的臉,一雙溫涼的唇從我的額碾到鼻尖,紛亂的氣息從唇畔撩過:“能抱動你就行了。”察覺出我帶著惴惴的牴觸,秦卷捏起我的下巴,繾綣意濃地吻了上去:“雲時,給我……”
這個男人,哪怕看不見他的容貌,光憑著這短短一句,頃刻間就瓦解了我的所有防線。
秦卷貼上的身軀涼得叫我顫了一顫,很快他手下輕捻慢挑的動作在彼此間燃起了一簇簇炙熱難耐的火花。與那場未完成的□相比,這次的秦卷溫柔而細緻,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吻著我的唇,舌尖遊刃有餘地輕叩著我的唇齒,最後逼得我不得不放了它進來。這是個冗長無比又燒得人色令智昏的吻,幾近窒息的我狠狠咬了口,這才放過了我。
一口氣沒舒完,下一刻小小的尖叫衝出了喉嚨,他狡猾的手滑入雙膝之間,極盡揉弄之能事。正是處在茫茫一片黑暗中,感官比平日敏銳了百多倍,陌生又熟悉的濕意,和他手指□的節奏,一切羞赧地叫人無地自容又情不自禁沉溺其中。我似哭似泣般嗚咽了聲,秦卷也不見得比我理智多少,黏膩的汗水摩擦在彼此的肌膚間,一手抄高我的腰,薄薄地喘息道:“你忍著點。”
涼滑的褥面揪在我指尖,秦卷沉腰挺進的剎那,淚水終於溢出了眼角,撕裂的痛楚讓我失聲想叫,可叫聲卻被他急促的吻堵在了齒間。我哭著說了些什麼,似是:“你別動了我痛。”“你欺負我!”
糊成一團的意識里只聽見他敷衍地哄了我些什麼,卻並不真的放過我,牢牢掌著我的腰,一次次地深入抽離。他不再是那隻優雅從容的鳳凰,而像只兇狠噬人是妖獸,對,就像那隻想要將我吞食入腹的猰貐。從皮到骨,一寸寸,一點點,從裡到外,將我啃噬乾淨。
這一夜,我像只飄蕩在暴風驟雨里的海船,在他的折騰下,或沉或起,不知今夕何夕。沉沉鈍鈍的腦中,驀地冒出一句無名詩來:“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很合此情此景。
最後,我精疲力盡地對再度壓上來的秦卷,虛弱道:“你要再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他摟著我的手一緊,壓得我骨頭差點散了架,雙唇摩挲在鬢角:“那就一起死。”
事後睡意朦朧里我有些後悔,不是後悔把身子給了他,而是後悔沒有趁著意亂情迷時對他道明自己的心意。我一貫說不來什麼甜言蜜語,不似秦卷從前時時將喜歡二字掛在嘴邊。現在的他性格大變,事事都藏在心中,更不可能說出口。而我……畢竟是虧欠了他許多。
醒的時候秦卷不在身旁,我大大地睜著無神的眼睛,嘴裡心底頗不是滋味。再一細想,不免大驚,親卷這廝不會吃干抹淨溜了吧。床幔一動,一縷冷風鑽了進來,我瑟縮了下,緊跟著落入了個懷抱,秦卷親了親我眉心:“怕你餓著,去弄些膳食,又備了熱水,你先沐浴清理下。”
習慣了三萬年後的他,他一時這樣溫柔倒叫我略有些不適應,道:“秦卷,我還是覺得你做冷言冷麵的攝政王時比較有魅力。”
秦卷手一松,涼涼道:“是麼?”
“……”我立即低眉順眼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