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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環咋一見到,才恢復了些許氣色的臉頰頓時白了一白,眼神閃了閃,移向了別處。
一番交談方知,秦淺清是奉命帶著她們族的至寶來救得塗山環一命。至於是奉誰的命,她的身份已言明了一切。說來,重華這個帝王做得是有些窩囊。放眼八荒,登基還未立後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彼時我死在戰亂中,他還未登基,因著我的緣由被他那六親不認的老子打入輪迴去歷劫受罰。我死後過了這般久,他仍是一人,估摸他爹生怕他娶了老婆生了兒子,就徹底沒他這個太上皇啥事了。
這麼一想,掃了眼在場人,一種微妙感涌了上來。秦淺清是重華正式定親的未婚妻,塗山環一心傾慕重華,二人居然相處得如此和諧。
轉念一想,也不難理解,塗山氏這樣的世家,莫說秦淺清,就是重華在這也要給其三分臉面。又想著當時白茯山老山神對我道過,言高俊上皇也替重華遞了與我相親的帖子,我不禁大為感慨在,這老狐狸算盤打得未免太好了些,天下最好的都要給他們高俊國不成?
談話間,塗山環一直躲躲閃閃不敢看我,到了各自散了時她和逃也似的離析。
不過仍是被我在門口逮了個正著,她受了很大一驚,往後大退了一步:“你,你做什麼?”
我也為她這反映嚇了一跳,跟上來的秦淺清恰到好處地扶了塗山環一把,眸子在我與塗山環之間一轉,對著我道:“這位姑娘是?”
明明我在廳中坐在秦卷身邊那麼久,她卻好似才看見我這個人似的……不得不說,神族的門第觀念遠大於一切自身修養。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找她說話,她知道就好。”我笑指了指塗山環。
女人間的事男人本不該插手,可塗山小白是個護妹心切的主,對我道:“救阿麼是秦姬而非你,之前的事我不做計較,那個承諾也不得作數了。”
“那個承諾自然是作罷了,但我與塗山二小姐說些私話都不可麼?”我笑眯眯道:“沒準,塗山二小姐還有些話要對我說呢?”
“哥哥,無妨。”塗山環吐字甚艱:“我是要與雲、雲姑娘說些事。”
作者有話要說:咳,此章起入V了,一V三更。從今天起我會日更,偶有意外更不了的話我會儘量提前和大家請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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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4祖宗,訴衷腸
一避開眾人,塗山環臉色突變,死死盯著我:“那日的事你沒有說與其他人吧!”
瞧著她強撐起的幾分狠色,我不由微微一笑。
這一笑更將她笑慌了神,細齒將唇咬得發白:“你,你……”
“你”了半天,她肩一垮,逐漸卸了氣勢:“那件事是我做得有些過火了,對、對不住你。”堂堂塗山氏的二小姐能說出對不住這兩個字實屬不易,看來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將她的小姐脾氣收了不少。
我仍是笑望著她,在笑得她即將惱羞成怒之時,才慢悠悠道:“區區三個字就想打發一條人命官司,二小姐是你太天真了還是看我太好欺負了?”
塗山環顯然沒料到我竟敢張口要挾她,漲紅了臉急促道:“那你到底想怎樣!”
“二小姐也莫著急,我不過想像你打聽件事而已,只望你坦誠相告。”
“什麼事!”塗山環硬邦邦問道。
四處張望了下,快步走到她身邊,放輕了聲音一字字問出那個盤繞在心頭許久的問題。
卻萬未想到,塗山環莫名其妙地看向我:“什麼墨玉鐲子?我從未曾見過。”
見我不信,她惱怒地揮袖就走:“不知就是不知,我騙你作甚?!”
手快於腦,先一步攥住她袖擺,我也動了氣:“你說不知就是不知?”一人最最真實的所思所想便是於夢境之中,夢中她明明與那手戴墨玉鐲子的人相熟,現在卻矢口否認,當真以為我好欺?
拉扯間,塗山環一惱之下反手推來一掌:“放肆!你個賤民!”
我避也不避,直接橫手擋去這一掌,不顧她又驚又怒的神色,憑空招出一捧冰水統統潑到她身上,將她淋了個徹底。
塗山環失聲尖叫,我強忍著快聾掉的耳朵,提起她衣領,吼道:“今日你不與說清楚,我就把你生生凍在這裡,造個狐狸冰雕!”
數九寒天,被凍得膚色青紫的塗山環,氣得渾身顫抖,眼眸由黑變金。“嘭嘭”幾簇真火在冒出,直襲向我。
滿庭芳蕊,狂風肆起,水火相交,好不熱鬧。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庭院裡響起一人清喝。
塗山環藉機一把掙脫了我,跌跌撞撞奔向來人,撲在他懷中大哭出來:“重華哥哥,這個賤民她羞辱我!你快殺了她!”
站在圓月門處的人是展念,可塗山環口中卻叫著他“重華哥哥”。
世事當真有趣,曾幾何時,我也曾這樣賴在他懷中撒嬌哭鬧。如今瞧著這一幕,我以為自己應該是嫉妒的,哪怕是有一點點的失意,可我發現自己的那顆心就如同灘死水般平靜,靜得,連我自己都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