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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在體型上或許不濟,但在精神絕對強大,這令林微微感到十分羞愧。你看人家革命烈士的氣場是多麼強硬,頂著一臉血,還是掙扎著站起來,怒聲反駁,道,「納粹黨剝奪了幾十萬猶太人的工作,不准行商,不准參加選舉,不准參軍……究竟誰才是無恥之徒?」
「你還敢叫板!砸,給我砸死他。」
「你們再如何也不能磨滅猶太人的貢獻,只能欲蓋彌彰!」
四周圍觀的不僅僅只是日耳曼人,也有猶太人,他們雖然不如約瑟夫勇敢,敢於挺身而出維護自己的民族和家人,但這幾句話卻實實在在地是說到了他們的心坎里去。自從希特勒上台後,德國社會就變得面目全非。猶太人被迫與其他社會群體隔離,商店上被畫上大衛星,時常受到SA的攻擊,暴行不斷。就連上層階級的猶太人也未能倖免,法官、公務員、律師、醫生在一夜失了業,大家心裡早已是怨氣衝天,敢怒不敢言。
隊長一旦帶頭動手鬧起來,無疑是踩爆了地雷,一瞬間人群完全亂了套,水果蔬菜雞蛋猶如敵人的炮火般滿天亂飛,『猶太狗』『日耳曼豬』的叫罵聲更是此起彼伏,一場衝鋒隊欺負老頭的單方鬧劇,立刻上升到了民族仇恨混激戰。
衝鋒隊的人想要開槍鎮壓,但立即被猶太憤青撞翻在地上,幾人扭打在一起。槍把在地上打了幾個滑後,停在林微微面前,她嚇了一跳,急忙一腳踹了出去,將這兇器踢到遠遠的角落裡去。
天涯何處無暴力,地球真是他媽太危險了。
林微微抱著腦袋,蹲□體,一步步艱難地挪著步伐向外面擠去,一心想要逃出這場混戰。好不容易摸到邊緣,突然後腦一痛,哎約,是哪個缺心眼扔的蘋果?正想站起來罵人,不知從哪裡橫出一條腿,對著她的屁股猛地踢了一腳。一個站立不穩,她就這麼噗的一下子,以屁股翹翹平沙落雁式飛撲了出去,呈大字狀地趴在地上,惡狠狠地摔了個狗持識(諧音,和諧萬歲)。來不及回神,就聽見身下撲哧一聲,皮膚上有股冰涼的感覺,她頓時懵了。
完了,八十塊大洋的藥瓶子碎了!
林微微一個隱忍不住,當場就痛哭流涕了,趴在地上都不想起來,心想,乾脆被蘋果砸死算了。現在才知道,神馬叫精神上的疼痛遠遠超過肉體上的疼,這碎掉的不是藥,而是她那顆赤果果的心啊。
心正痛得不行,就聽一個讓她耳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一絲關心,一絲好笑,問道,「你在幹嗎?」
林微微睜開淚水模糊的眼,就見一雙被擦得黑亮的軍靴,再抬頭……唉,太陽光為毛要那麼強烈,刺在眼睛裡讓她連來人的臉都看不清楚。
英雄救美,可是英雄大人,為神馬您不早點來?
正想回答,就聽背後響起了槍聲,有人在槍彈中倒下。出了人命,就不再是簡單的衝突,而是暴動,人群開始驚慌。
r>「這裡很危險,趕快離開。」他顧不得禮節,拉起她的胳膊,轉身就走。
「我的藥……」林微微甩開他的手,就算藥瓶碎了,裡面的藥還能扣一點出來帶回家。
「藥什麼藥,這裡都亂成這樣了,趕快跟我離開。」魯道夫也生了氣,冷著一張臉,抓小雞似地一把拎起她,幾步走出危險地帶。
不由分說地將她丟進車裡,隨即也坐了進來,「送我去學校,送她回家。」
司機得令後,立即狂踩油門。車子拐了個彎,她的頭幾乎扭成了90°直角,目光還念念不舍地望著地上那攤印跡,她的八十大洋就這樣貢獻太陽做蒸發了。
魯道夫伸手將她的臉板正,聲音中不無嘲諷地道,「人不大,膽子倒不小,盡往危險的地方鑽。」
你以為我願意麼我?這不是給瞎了眼的老天硬扯進去的,害的我賠了夫人又折兵。林微微氣不打一處,心裡既難過又委屈,眼眶一熱,流了兩條眼淚下來。
「這麼大了,還哭鼻子,丟不丟人?」
丟你個老母!我林微微是史上炮灰氣場最強大的穿越女,媽的走哪兒,哪兒爆孿(諧音,和諧萬歲)。每一次出門,都要死幾個人收場,這到底是為什麼?
想著委屈,屁股還生疼,後腦勺也腫了一個W,這眼淚就流的更流暢了。
他有些氣悶,扔了條手絹過來,道,「哭什麼?女孩子就是煩,動不動流眼淚。」
有這麼勸人的麼?有麼有麼?林微微一生氣,將他的手絹捏成一團,又朝他拋了回去。
拉出自己的小手絹,林微微抽抽搭搭地擦了擦眼睛。魯道夫瞥了她一眼,不做聲地收好手帕,放回口袋。
兩邊的風景飛快的向後倒去,不一會兒就到了青年學校,魯道夫整理了下軍裝,一腳踏了下去,車子從他身後呼嘯而去。
剛走了幾步,就覺得背後衣服一沉,似乎被什麼勾住了。轉身一看,是林微微。
他有些驚訝,雙眉一皺,道,「你怎麼跟著下車了?」
「我,我……」她一咬牙,道,「我要問你借錢。」
魯道夫看了她一眼,沒吭聲,林微微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我缺錢。」
他走近幾步,突然伸出了手,她以為他要動手打人,本能地一縮頭,沒想到他的
手只是輕輕地颳了下她的臉,「哭得像個小花貓似的,難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