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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事耽擱了。」弗雷德不疾不徐地答道。
兩人打了聲招呼後,戈培爾又轉向他臂彎里的大美人,伸手握了下艾娜的手,「這位是?小老弟,你怎麼也不介紹一下?」
「我的秘書兼助理,艾娜﹒海克。」
目光瞥過他頸子上的印記,戈培爾瞭然地哈哈一笑,「人不風流枉少年。」
戈培爾點到即止,這雖是個誤會卻不痛不癢,所以弗雷德也沒多加解釋。寒暄一番,部長一手夾著雪茄,一手拉著弗雷德,走到場中央,道,「各位注意了,我們新上任的少將來了,大家過來祝賀他一下。」
幾十雙目光立即向他投來,掌聲更是此起彼伏地響起,即便是同時受封的幾個少將都沒有這種榮幸和風光。
這個舉動無疑是將弗雷德推上了風浪的尖峰,所謂樹大招風,他有心低調,可戈培爾偏要讓他鋒芒畢露。這些人臉上笑得歡樂,鼓掌鼓得起勁,但到底有幾個是真心恭喜他的?恐怕一個也沒有吧。
戈培爾致力於這次提升,自然有他的計較。一方面,弗雷德是個人才,可惜不在自己旗下,不過他一手提拔,將來必要的時候,還能收他為己所用;另一方面,太聰明的人也同時是一把雙刃刀,利用不當反受其害。所以,他需要人來約束牽制弗雷德,而這些眼紅他的人自然會幫這個忙。
對方的計謀,弗雷德心知肚明,這光環照在自己頭上,究竟是上帝的幸運聖環,還是死神的死亡光圈?
弗雷德思緒一轉,等大家掌聲落下後,不驕不躁地開口,說道,「是部長抬舉我了,我受之有愧。」
「誒,你這是謙虛,過分謙虛就是驕傲。」戈培爾。
「這不是謙虛,而是我不敢邀功。」從侍者盤中接過兩杯就,走向希姆萊道,將其中一杯遞給他,真誠地道,「有今天全仰仗您對我的提拔和賞識,不管我現在將來怎樣,都不會忘記這份恩情。所以,內政部長,我敬你。」
希姆萊接過酒杯,和他碰了下,道,「這是你的實力,我一向都很看好你,就算戈培爾不出聲,這個位置也非你莫屬。希望你能夠不負眾望,繼續為納粹和國家效忠。」
「那是一定的。」弗雷德一口仰盡,以表決心。
戈培爾樂呵呵地看著他們,也喝乾了酒,心中暗忖:好小子,果然處事圓滑,自己有意將眾人矛頭轉向他,可他卻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上司拉來當擋箭牌。
外面戰事不穩,內部局勢也跟著動盪,幾位高層參謀將軍之間都在流傳德軍必敗的流言蜚語。這話私底下議論也就罷了,但要是有心人在部隊裡散播,那就是動搖軍心,後果不堪設想。身為帝國的部長,不管是內政還是宣傳,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兩位部長商討了下,決定以升職晚宴為由,將他們聚集起來。一方面要調查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造謠生事;另一方面,也必須給這些貴族將領們一個下馬威。
弗雷德年紀輕輕就被升到少將,確實不可多得,眾人紛紛上來祝賀他。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但心裡卻多了幾份隱憂。戈培爾有心捧他成公眾人物,這樣一來,就不得不更加謹言慎行了。
和旁人坐在沙發上剛說了幾句,便有人過來,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死對頭,赫斯上校。
「恭喜你啊,這個位置我可是努力了很久,沒想到卻被你輕鬆奪去。看來首領們還是比較偏愛你。」
弗雷德笑著和他握了把手,道,「我這是推脫不掉,如果可以,還真想和你換換。」
「瞧你說的,倒好像是他們逼你似的。」赫斯哈哈笑了一聲。
「為帝國效力是榮幸,怎麼能用逼迫這個字?」
「算我失言,該罰。」赫斯隨即舉高了酒杯,和他碰杯後,先干為敬。
弗雷德也跟著一口喝盡,接過對方手中的空杯交給侍者,又取過兩杯紅酒,遞給他。
「我也敬你。」
聽他這麼說,赫斯問道,「敬我什麼?我又沒有升官。」
「上次平亂柏林的共產.黨餘孽你功勞不小。」
赫斯嘆了一口氣,道,「怎麼能和你比,你老弟是有耶穌聖光照著,做什麼都順利。我呢,苦苦地追擊拷問那些犯人,花了不少心神,結果……算了,不提這些掃興的。」
他這是在埋怨自己搶了他的功勞,弗雷德聽得明白卻沒接口,只是晃了晃酒杯,臉上是一層不變的微笑。
「這次抓到的那些犯人,有些還挺特殊的,你猜怎麼著?」說道這裡,赫斯停頓了下,就是想等弗雷德自動發問。誰知,他很沉得住氣,始終保持緘默,於是他只好又自問自答,「這些共.黨黨員除了德國人,竟然還有亞洲人,讓我想想是哪國人來著?啊,對了,是中國。」
在提到中國兩個字時,他故意重讀了一聲,一雙眼睛緊盯住弗雷德。
「這也正常,共.產.主義不就是提倡這一套,全世界各國人民團結起來?」弗雷德不以為然,繼續穩如泰山地啜酒。
赫斯哼笑了一聲,道,「確實。不過,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最好別讓我捉到,否則一定要他們好看。」
弗雷德向他舉了下酒杯,啥也沒說。這事其實他早有耳聞,也警告過微微,不讓她去學校找自己的同胞,就是這個原因。但現在赫斯提了起來,當然不會是一時興起,八成是得到了一些什麼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