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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這場混亂,弗里茨收槍走回來,看見瑟瑟發抖的林微微,他不禁揚起了嘴角。
等著自己被送去牢房,但這位鬼畜大人顯然自有打算。靠近鐵門處的一大片房屋是司令部,是黨衛軍發號施令的地方,也是他們的住所。
中間的空地是操場,兩邊分別是囚犯的營房、餐廳、洗刷處、醫務室和實驗所。在這裡的看守,大多年紀尚輕,不管他們是因為何種原因和目的加入骷髏師,但每日施虐施暴,神經再大支的人也會奔潰。所以,出於所謂的『人道主義』,為了給他們做適當精神調節,在集中營里建造了一些娛樂措施,例如賭場、動物園、園圃等。-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薩克森豪森集中營是36年間建造,是德國最早的幾座集中之一,占地面積非常廣,用汽車從頭到尾開上一圈估計要半個小時。剛建造完畢的時候,設施並不健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規模越見壯大。^//^因距離首都柏林只有30公里,經常有一些軍官或者准軍官前來參觀學習。學習什麼呢?學習殘忍和冷血,這裡被譽為邁出戰爭第一步的起始點。年輕的將士來到這裡,就被灌輸善待敵人,就是虐待自己的概念!
在弗里茨到來之前,是由兩個一級小隊長(二級軍士長)和兩個三級小隊長(上士)負責。既然他來了,自然就由他接手成為這裡的總指揮。
弗里茨的居住地是套兩層的小洋房,屬於司令部範圍內。這裡地勢略高,是在半山腰上,有一定的坡度。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基本可以對集中營的情況一目了然。後面還有幾棟房子,是其他看守居住和辦公的地方。
「我的副官今晚到,你們打算安排他住哪裡?」
聽弗里茨這麼說,軍士長施羅特立即回答道,「您要是不介意,他可以和您住同一棟房……」
「我介意。」
聽他直截了當地拒絕,施羅特馬上又接口,道,「那就安排他和我們住在一起。2號宿舍3樓還有房間沒有住滿。」
「可以。」他點點頭,從房子裡退出來,似乎對落腳的地方還算滿意,「再打掃一下,我喜歡乾淨,不要留下半點灰塵。」
施羅特應了一聲,抬眼正好瞥見林微微,便問,「這位小姐……」
看見她跟著弗里茨一起下車,一時吃不准她的身份。所以,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小姐?」聞言,弗里茨哈哈笑了幾聲,打斷他道,「這不是我的客人,不必對她這麼客氣,叫她簡妮。帶她下去換女僕的衣服,讓她留在這裡工作。」
「是。」
「再去囚房裡找幾個女人,要會做飯的。」弗里茨四處查看了下,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吩咐道,「明天給我弄一架鋼琴來,就擺放在這間房裡。」
「是,長官。」
「今天還有什麼安排?」-本文首發晉江文學城
「如果您不累的話,可以帶您四處參觀一下,晚上為您安排了一個接風晚宴。」
「在哪裡舉行?」
「司令部。」
「什麼酒?」
「1880年的呂德斯海姆白葡萄酒。」
「很好。」對於這個安排,他毫無異議。
談話間,幾人走出了房門。這棟房子本來就有人住,所以裡面配備了一些基本家具,並不是空空蕩蕩的。如果在現代,對於一個單身男人而言,一個人蝸居在這麼大一套別墅里,可以說是非常奢侈的。
但是,這個時代不是新世紀,這裡也不是別墅區,而是集中營、是監獄、是墳墓!
弗里茨跟著幾個軍官一起坐進了一輛軍車,等車開得連影子都瞧不見了,她才敢鬆口氣。
從窗戶望出去,是一排排長方形的營房,密密麻麻地坐落在一起,那形狀就像一把打開的扇子。
站在這個地方,林微微真正是五味俱全,高中大學時代,為了收集論文材料曾不止一次地來過這裡。在現代,這些營房早已成了博物館和資料室,而此刻,卻真正是關押犯人的囚牢和執行死刑的法場!
60年的時光差,生長在新紀元的自己曾對這一切漠然而麻木,納粹屠殺猶太人這些事,感覺離得很遙遠,認為那是人類史中眾多悲劇中的一段。然而現在,上帝的一個惡作劇,將她扔回了時間的夾縫,她不再是那個可以享受人人平等、法律至上的林微微,而是受人擺布,跟著命運隨波逐流的簡妮!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讓她親身感受到活在這個時代里的悲烈和現實的殘酷。
弗里茨是強者,所以他手中掌握生殺大權;簡妮是弱者,就連俯首稱臣都還不夠保命。該以何種態度繼續生存下去?如何還能保護心中那點微弱的希望之光不熄滅?
曾在照片裡看到的那一堆堆乾瘦的死屍,她忍不住要想,會不會自己也埋骨於此?腳下一軟,身體靠著牆壁滑了下去,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底的那一點點希冀,也被害怕和恐懼給湮滅了。
穿越,走到如今這一步,實在是太悲苦了!唉,誰來送她一張回到現代的返程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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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在窗口眺望遠方,希望弗雷德會找來,期盼奇蹟會發生。可是,兩扇大門高聳緊閉,除了一輛裝滿了舞女的汽車,什麼都沒有。
唉,弗雷德,這是老天在懲罰我拒絕了你嗎?踏進這個地獄,人生還有出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