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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微一聽,笑容僵在嘴邊,剛產生的那些好感,頓時煙消雲散。尼瑪,原來這位小哥看人先看胸。感情不是她漂亮,是她胸大!(╰_╯)#
白了他一眼,林微微再次確定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還是保持距離為妙。
這邊林微微受了刺激,那邊沃夫岡也沒好去哪裡,他這人向來愛乾淨,偏偏還被人噴了一身的煙味、一臉的口水,心裡鬱悶到不行。想走走不了,被人強留著東拉西扯,最後忍無可忍,他終於怒了,言辭犀利地道,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此行去的是俄國,俄國意味著戰爭,而戰爭是死亡的代名詞。」
「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這麼放縱?」
那人不以為然地打斷他,「就是知道,所以才放縱,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秒!也許現在是最後一口煙、最後一支舞、最後一首歌、最後一頓飯、最後的相聚……最後的歡樂!」
沃夫岡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見他怔忡,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將煙塞在他手裡,道,「放鬆一點,小伙子。」
沃夫岡舉手想吸菸,還沒放到嘴邊,一下子反應過來,嫌惡地將菸頭給捻滅了。車廂里才安靜了不到一秒,就聽見有人在車窗前咋呼。
「唉,你們快來看,火車是不是繞了個圈子?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地方2個小時前就開過。」
「你看走眼了吧你。」
「俄羅斯很大啊。」
「阿道夫答應給我建造一條高速公路,可以直接開回家。」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嚷了一句。
「你做夢去吧!」鬨笑聲隨即而起,說話的那個被當作人肉包壓在了最底部。
……
聽軍官說,火車有專門的休息處給醫護人員,可兩人從頭到尾走了一遍都沒有找到。教授他們根本不在這節車廂里,而前後兩節車廂雖然相連,卻不相通,必須先下車,從站台上才能過渡到前一節。
列車快速行駛著,半途沒有站頭,兩人只能先找個地方安頓。折騰了近24小時,火車終於開出了烏克蘭,進入俄羅斯。天漸漸破曉,林微微迷迷糊糊地靠在牆角正在打瞌睡,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尖銳的汽笛。車廂晃了晃,然後徹底停了下來。
有人在身邊推了把,睜眼,看到的是沃夫岡。他精神奕奕地站在那裡,道,「我們到了。」
林微微心頭一振,頓時清醒了,用手撐了下地板爬起來,將目光投向窗口。入目的情景讓人震驚,一如2012年的電腦戰爭遊戲,不像是真的。整座城市都沉浸在硝煙之中,天空上籠罩著灰濛濛的一層濃煙,到處都是廢墟,放眼望去幾乎沒有一座完整的建築物。
大街上有被擊落的轟炸機殘骸,馬路崎嶇不平,鋪滿了碎石,抬頭望出去根本看不見太陽,鼻子裡能聞到的都是冰冷的戰爭氣息。
「這就是史達林格勒。」她忍不住道。
聽見她的話,立即有人接嘴道,「這只是近郊,我們還沒進入城市。那裡的軌道被敵軍摧毀了,只能通過卡車分批運輸。」
聞言,沃夫岡拉了她一把,道,「我們必須找到教授。」
兩人飛快地整理起東西擠到車門前,可是,事情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麼順利。戰線告急,前來接管的軍官急著將士兵運往前方,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沃夫岡的話還沒問完,他就不耐煩地將他一推,指著幾個帶著紅十字袖章的人,道,
「跟著他們上那一輛汽車,戰地上會有指揮官安頓你們。」
沃夫岡回頭聳了下肩,表示無奈,「看來我們只能自己行動了,希望教授不會對我們太失望。」
林微微不知道說啥,索性啥也不說了,跟在他後面,向紅十字報到。
「你們是大學的學生?」紅十字的人皺了下眉頭,「真是胡來,怎麼連學
生也弄來了,我們要沒有經驗的學生做什麼,只會礙事。」
他的話說得刺耳,林微微能忍,但沃夫岡是多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麼聽得進去,他不服氣地反駁道,「我能做很多事,我也在醫院實習過,有過臨床經驗。」
聞言,那人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好吧,你們暫時跟著我,我叫奧托﹒卡爾克,是這裡的軍醫之一。我們一會兒去的是B線,史達林格勒的工業區,那裡正在上演激烈的戰爭。敵人的火力比想像中的要強大,戰士們前進的步伐是緩慢的,他們不是一片一片地攻占,而是一寸寸的土地搶奪。所以,每走一步,都可能賠上好幾人的性命。當然,我們不是戰士,不必守在最前線。我們駐守在固定的戰壕中,勤務兵會將受了傷的戰士送回來,因為設備有限,我們只搶救和醫治有希望活下去的。我們一隊救護人員,一共是十個,六個護士,兩個醫生,兩個醫生助理。你們臨床經驗不足,暫時編排在護士一組。」
卡爾克交代了下現狀,向前走幾步,又停下來,道,「這裡是戰場,不是兒戲,我們不光要保住自己的命,還要保住這些年輕戰士的命。他們是祖國的希望,也可能是一個家庭的支柱,所以我不管你們是因何目的而來,都希望你們能夠認真對待。」
見他尖銳的目光掃過自己,林微微忙點頭應許。
卡爾克從一個憲兵手裡接過紙板和筆,遞給他們,吩咐,「把你們的名字寫下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