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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你?」他笑了,眼底的綠光映著河水,熠熠生輝,「和你一樣,我來洗澡。」
他從水中站了起來,精碩的身形一如海神再世。濕透了的棕發顯出更深的顏色,無數滴水珠沿著他剛毅的下巴、他的頸間、他寬闊的肩膀、堅實的胸膛,緊緻的腹部,跟隨他的輪廓曲線一路向下。因為用力,他身上的肌肉都緊繃著,充滿了張弛力。
這畫面唯美而充滿了動感,讓她的目光離不開。全身的血液又在往腦袋裡沖,怕會丟人地噴出鼻血,她急忙拿起毛巾捂住了半張臉。
見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連游移,弗里茨毫不猶豫地跨出腳步向她逼近。他本來就人高馬大,再加上這氣勢驚人,她登時覺得自己就像被獵人鎖定的獵物。
將她驚慌無措的模樣看在眼裡,他勾起了嘴角微微一笑,這笑容映在藍天白雲下,有一種說不出的邪妄。她頭皮一麻,直覺他又要做什麼壞事了。
果然——
他吸了口氣,猛地鑽入水底,一把拉住了她的腳踝。她一個站立不穩,掉進水裡,水從四面八方灌入。毫無預警的意外令她無法呼吸,窒息感驟然降臨。
一瞬間的停頓後,有人托住了她的臉,吻上她的嘴唇,將氧氣輸給她。霸道的吻,再加上水底的壓力,讓她的心臟不堪重負,就要被擠破了。
將她的痛苦看在眼裡,他卻不願放手,因為只有在她陷入無助絕望的那刻,才會需要他。受不了她的冷漠,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打動她,只能使出這樣極端的手段來得到她。
她用力掙扎,驚恐萬分地推開他的胸膛,攀住他的肩膀,一蹬腳終於再度浮出了水面,他也隨即跟了出來。她大口呼吸著空氣,差點被憋死,一抬頭,便瞧見弗里茨在那恬不知恥地微笑著,那對可惡的酒窩在眼前晃動。
將自己的快樂,建築
在別人的痛苦上,真是卑鄙小人!林微微用力地擦去嘴上他留下的印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直勾勾地望著她,眸子明亮而清湛,比天上的太陽還燦爛,不知是太陽照亮了他的眼眸,還是他的眼眸絢爛了水中的波光。弗里茨似乎有意欺負她,突然彎腰掬起一把水,濺在她身上。她叫了一聲想逃開,卻被他一把牢牢地箍在懷裡,胸前的肌膚直接貼上了他的赤。裸的胸膛,一剎那她好像聽見了他響若雷聲般的心跳。
弗里茨鎮壓下她的反抗,捏住她的下巴,緩緩湊低臉,對準她的嘴親了上去。撬開她的唇,闖進她的腹地。
被捉弄,還要忍受被他侵犯,真是豈有此理!她心裡氣不過,雙手被固定無法掙扎,可她還有腳。
乘他正全心全意地享受著這個搶來的熱吻,她一抬腿,對著他□的要害頂了過去,他的溫柔頓時凍結在眼底。弗里茨猛哼一聲,一張臉扭曲變了形,彎腰捂著□,咬牙切齒地望著她。疼痛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臉上的那神情,可怕至極,恨不得在這一刻將她剁了。
一看這架勢,她知道自己闖禍了,心裡更害怕,原本的憤怒立即轉變為畏懼。謹慎地退後了幾步,一轉身,飛快地向岸邊跑去。
她一把拉住他的馬,顧不得穿上衣服,七手八腳地爬上馬背。聽見後面的動靜,她不禁轉頭,只見弗里茨氣急敗壞地從水中走出來。那副吃人的樣子讓她心一慌,來不及細想,伸手猛地拍在馬臀上。
黑馬吃痛,仰了仰前蹄,撒腿飛奔。這措不及防的衝擊力差點將她甩下馬,林微微驚恐地尖叫了一聲,再也顧不上後面的鬼畜,趕緊伏低身體趴在馬背上,手裡緊緊地拽著韁繩。
弗里茨趕到岸邊的時候,馬載著她正好呼嘯而過,他伸手撲了個空,什麼也沒抓住。
受了驚的馬順著河岸線,一路狂奔,前面漸漸出現了黑壓壓的人影,心急慌忙下,她根本無法控制住它。黑馬四處亂竄,一下子衝到了大部隊洗澡野營的地方,這突發狀況頓時驚擾了安寧,大家叫嚷著,手足無措地紛紛向兩邊讓去。
一路顛簸,她的騎術本來就臭,再加上心底的慌張和恐懼,情況變得更糟。正叫苦連天,突然瞧見遠方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一下子顧不得那麼多,她拉開嗓子尖叫起來,
「邁爾,邁爾,快救我。我,我停不下馬。」
邁爾本來正在河邊刷靴子,一聽到有人叫他,本能地抬頭朝著這個方向望來。看見馬上的她,眼中閃出疑惑,但只是愣了短短一瞬,他隨即意識到,她遇上了麻煩。
丟下手中的活兒,他站了起來,飛快地朝她這個方向奔去。
「不要抓馬鬃,把它趕到水裡。」
「我,我……」林微微勉強豎起了一點身體,抓住馬繩,撥轉了馬頭。黑馬踏起水花無限,朝著河中央奔去。
她隨著馬的奔騰,身體歪歪斜斜地傾出馬背,好幾次都差一點滑下來,他看得一陣心驚。也不管自己剛換上乾淨衣服,緊跟其後地踏入河中。
河水的阻力緩和下馬匹奔騰的腳步,打了個響鼻之後,終於讓它浮躁的氣息平穩了下來。
經過這麼一下,林微微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出了一身冷汗,驚魂未定地趴在馬背上。她喘息著,按住胸口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卻渾然不覺自己這個模樣在這些大男人眼裡有多麼的誘人。
黑髮遮住了大半張臉,白色的內衣被水淋得濕透,光潔的大腿露在外面,胸前的溝影深深的,大片春光外泄。最誘人的人,從來不是全。裸,而是這樣的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