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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的眼中立即亮起了一簇火光,但很快又熄滅。因為他只是在那裡不痛不癢地說了句,「我明天要去出差,兩天後回來。」
「你要出門?」她眼底一暗,下意識地追問,「要去哪裡?」
他沒回答。戈培爾交付給他的這個任務牽涉政治要人,不方便說出來,而且他也不想讓她擔憂。可他的沉默卻讓微微誤解了,以為他在找藉口躲避自己,胸口的沉悶更深了。
「你繼續睡吧,晚安。」
他關上燈,隨著門砰地一聲關上,她覺得自己的心也一起沉到了最谷底。
第二天,她本想起個大早,送他出門。可是偏偏頭暈得不行,估計是真的著了涼。沒人叫她,等她一覺睡醒,弗雷德早就不見了。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她的心也空了,在樓梯上一屁股坐下來,發呆想心事。自己口口聲聲地說選擇了魯道夫,可是心裡最最放不下的人卻是他弗雷德。他才不理她了一天,人離開不到半天,她就魂不守舍,仿佛天也要塌了下來。心底明明就是愛他更多,可為什麼就是不敢承認?她到底在執著些什麼?又在堅持什麼?
廚房裡沒有現成的早飯,沒心情弄,胡亂吃了幾片現成的乾麵包,喝了幾口牛奶。沒有弗雷德,哪裡都一樣。上樓,她在他的房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推門進去。
沒有傭人,可是他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整潔,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不失條理。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照片,是兩人在婚禮上拍的快照,他摟著她,她捧著花,多麼自然、快樂的一刻。可是,曾唾手可得的幸福卻被她自己放棄掉了。
她伸手摸了摸照片上自己的笑容,不由妒忌起來,人啊,為什麼都是身在福中的時候不知福,偏要失去了才去追悔莫及呢?
心裡難受,眼眶又濕潤了,不敢多看,趕緊將相片放回原地。房間裡充滿了弗雷德氣息,加上對他的懷念,讓她心痛入骨。
他的桌子上放著不少文件,本不該去翻閱,可是她卻在封面上看到了袁若曦的名字。擋不住好奇心,還是翻開了幾頁,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記錄。弗雷德寫給第六軍團人事部的信件、寫給黨衛軍檔案局的、寫給幾個上將的、寫給治療中心的,除此之外,還收集了各種戰爭資料……密密麻麻的加起來有5、6厘米之厚。檔案里雖然沒有提到袁若曦這個名字,但每一封信、每一個資料都與她有著間接關係。
他真的是為她用心良苦。
拉開椅子,在書桌前坐下,想給他寫信。心中感慨萬千,寫了個開頭,卻不知道怎麼繼續下去。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她飛快地起身,可是跑到樓梯口,迎來的卻是失望。來的人是他的助手,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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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忙完一天的事,終於可以回賓館,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的助手打電話。
「怎麼樣?」他問。派別人他還放不下心,只有呂斯最得力。
「她有些發燒。」
「去了醫院沒?」
「她不肯去。在你房間裡睡著了。」
弗雷德嗯了聲,道,「那就別勉強她,你到時候給她去配些藥。」
「你什麼時候回來?」呂斯。
「不出意外的話,後天。」他頓了下,吩咐道,「你去把帝國校級和將級的名單和資料各整理一份出來。」
「包括占領國的嗎?」
「暫時只要帝國的。事關重大,你要做得隱秘些,最好暗中調查,誰都不要驚動。」弗雷德在掛電話前,又補充了句,「這幾天,我可能不方便打電話,你好好照顧她。」
「你放心,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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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呂斯灌了退燒沖劑,昏睡一整天后,終於恢復精神。每一次來,呂斯都會帶著香噴噴的食物,味道很不錯。
林微微不禁好奇,問,「這都是你做的?」
「我哪會這個,」他不好意思地抓頭,道,「是我媽。」
她感嘆了聲,「有父母在身邊真好。」
怕她觸景生情,呂斯繞開了話題,「還發燒嗎?」
「本來就沒發燒,是你小題大做了。」
「抱歉,我只是想讓你早日康復。」
「呂斯,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我和你非親非故的。」
知道她在套自己的話,他淡然微笑,「我的職責。」
「什麼時候你這個上尉成了我的私人護士?」她取笑。
他哈哈一笑,同樣開著玩笑道,「我新找的兼職。」
說了幾句,呂斯起身,道,「現在我要去局裡做本職工作了,你要是有事可以打電話,晚上我再來看你。」
她搖手,「不用那麼麻煩了。晚上你用不著過來,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那晚餐?」
「你給我帶來那麼多吃的,夠我再吃一頓的了,再說我胃口很小的。」
聽她這麼說,他也不勉強,道,「那好吧。我明天再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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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混到第三天,弗雷德終於打道回府。
呂斯說他下午會到,可是直到凌晨,才將他等回來。聽見他上樓,每走一步,都讓她的心跟著狂跳不已。
一開房門,就看見林微微坐在自己的床上,眼中不由閃過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