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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會咬人,並且乘機逃脫,幾人都是一驚。
「抓住她,不要讓她逃跑。」費格萊茵顧不得去看手上被咬的傷口,忙對手下叫道。
這樣一來,原本就混亂的走廊就更亂了。艾瑪腦子本就不好使,現在更加驚恐交加,像一隻受了驚的小老鼠毫無方向地四處亂竄。她身材瘦小,在人堆中鑽來鑽去,幾個大人反而一時捉不住她。
事情變化趕不上計劃,林微微和海因里希都是措手不及,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也立即跟了上去。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媽媽,我要媽媽……」小艾瑪一見背後有那麼多人追著她,心裡害怕的要命,最後慌不擇路,爬上了窗台。
一看這架勢,林微微發急了,狠狠地跺了跺腳,忙飛身追上去,便跑便大聲叫道,「艾瑪,不要過去,哪裡危……」
誰知,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艾瑪驚恐萬分地推開窗戶。然後,在眾人追上之前,猛地跳了下去。微微撲到窗口的時候,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撈到。
然後,世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裡是醫院的三樓……
離地面至少有10米高。
她的目光慢慢地往窗下望去,遠遠的只見雪地上有一片觸目驚心的殷虹在迅速漫延。艾瑪扭曲著四肢,匍匐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後,一動不動。
林微微頓時驚呆了,胃中翻騰,卻什麼吐不出。她的目光如同凝固的沙漏一般,直勾勾地瞪著下面,無法離開。她明明是想救她的,她以為自己知道結果,所以可以改變歷史。可是沒有,不但沒有救到她,反而還加速了對方的死亡。如果艾瑪會被黨衛軍帶走,或許會死,但至少不會在她面前,不會死得那麼快。難道是她錯了嗎?根本不該多此一舉?
更可笑的是,她還信誓旦旦地告訴海因里希,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原來這就是試下來的結果……林微微,你真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大笨蛋啊!
她想哭,可眼睛卻乾澀的流不出一滴淚,魂不守舍地望著樓下地上的屍體,完全的懵了。艾瑪,是我害死了你嗎?
一雙手從後面伸來,遮住了她的眼,海因里希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具有催眠作用一般,「不要看。」
「我沒想害死她,這個結局真的不是我的初衷。」她拉下他的手,轉身望他,渾身發著顫。
這雙眼睛明明沒有流淚,卻是比哭泣更為煽情,滿是委屈,從心靈的窗口源源流出。海因里希不禁一怔,幾乎沒有猶豫地,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我知道。這只是意外,不是你的錯……把她忘了吧,簡妮。」
他親吻著她的額頭,輕拍她的後背,嘴裡說著安撫人心的話。親王哥哥的懷抱是這麼的溫暖,他的心跳是這樣的有力,被喜歡的人抱著,應該是多麼高興的事,可她此時卻無半點雀躍,只是被一腔滿滿的自責和恐懼所掩埋。
老天爺,你是在用這種方式警告我,歷史是永遠無法改變的嗎?
番外 魯少爺在英國的苦逼生活
加上今天,已是來到英國的十一天,走在去郵局的路上,我心情沉重。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我已經向家裡發去了三封電報。簡妮的事情實在讓人牽掛,海因里希說她至今未清醒,但好在一切檢查正常。身在海外,我只能替她祈禱,希望她能夠順利度過難關。
我拜託了弗雷德去照看她,雖然我知道,簡妮並不喜歡這個人,但除了他,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尤其是海因里希,每次看見他們在一起交談,心底總會冒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怎麼形容呢,整個嘴,不,不光是嘴,還有心,都是酸酸的,就像是同時含了幾片檸檬在嘴裡一般,很不好受啊。
當貝特維亞對著我叫出,「魯道夫,你這個笨蛋,你是在吃醋」這句話時,我不由驚呆在原地。
我真的是在妒忌嗎?妒忌誰呢?海因里希?還是簡妮?
眼睛一眨,已是大半個月過去,可我總嫌日子過得太慢,還有160天……
父親將我們送去了倫敦威斯敏斯特學校,這是一個為國家培養下一代領袖的政治學院,無論老師還是同學都說英語,只有我和貝特維亞是德國人。老師對我們的要求很嚴格,只要我們一說德語,就會受到責罰。我甚至懷疑,他是否對德國人有偏見……
到了英國,我才知道,自己的英語有多爛,可老師總是讓我朗讀課文。我們國家有歌德、席勒,為什麼還要去背誦莎士比亞、狄更斯?每次聽見我帶著德國口音的英語發音,都會引起滿堂鬨笑。所以,我討厭英語,討厭法語,只有我們偉大的德語才是……哦?
門口有人叫我,下午有一位教授要來做演講。演講,又是演講!英國人的學校真是無趣,每天不是看這些枯燥的文字,就是聆聽那些毫無意義的大英帝國領袖的演講。我開始想念祖國的青年學校,每天跑上幾十圈、拆卸槍枝、組裝武器、還有技術格鬥……唉,這沒完沒了的詩歌真是讓人心煩,還是外面去跑步來的輕鬆。
學校的餐廳里總是人山人海,就算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也總會有人找上來要求和我拼桌,而且都是女的。還找一些奇怪的話題來搭訕,明知道我英語不好…… = =
餐廳的東西實在太難吃了,香腸的味道很奇怪,我不禁又想起簡妮的漢堡,美味又便攜。這幾天怎麼回事?總是想著她,難道真的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