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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出來,「你是我男朋友?」
「不是。」
「你愛我?」
他一愣,遲疑了半天,才丟出三個字,「不知道。」
直視他的眼睛,然後,她咄咄逼人,一字一頓地問,「那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弗雷德被她這麼一堵,頓時說不出話來。暗忖,是啊,他有什麼資格呢?
氣氛因為她的一句控訴,降到了零點,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著距離,一直到審訊結束。在回家的路上,林微微還是一臉悶悶不樂,躊躇著,有些話早說晚說,都得說。她咬咬牙,狠下心,今天索性一鼓作氣地把話說開了,省的再糾結。
「以後不准你親我,不准拉我的手,不准擁抱我,不准勾引我!我們最好……連面也不要再見了。你是黨衛軍上校,前途無量,自然有日耳曼美你,而我不過只是一個中國留學生。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從前沒有交集,將來更不會有,各自走自己的人生路。」
本來她的心情是起伏的,可說到這裡,反而平靜了下來。見他的目光還在自己身上打轉,她不由地輕聲問道,「你聽明白了嗎?」
他的臉上依舊是處驚不變的微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麼,可他只是以笑相對。至於笑臉背後究竟藏了什麼樣的心思,她看不懂猜不透,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很肥的一章,一章抵倆,事實證明,等待是值得的。
集預告:
在路過一座教堂的時候,看見有一對新人在進行結婚儀式。
他們笑得那麼開懷,那麼歡樂,即便明天是世界末日,至少在這最後一瞬,已經找到彼此,留下令人難忘的瞬間。
見林微微站在門口發愣,魯道夫伸手點了下她的下巴,問,「想進去觀禮嗎?」
她連忙點頭。兩人悄悄地沿著扶梯,一路向上,站在鐘樓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樓底。
新娘挽住新郎的胳膊,兩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一起走過神聖的殿堂,站在牧師跟前。
牧師問新郎,「……你是否願意娶這個女子做你的妻子,讓她成為你生命中的伴侶,唯一的愛人。愛她,不論現在、將來,還是永遠……」
新郎還沒回答,魯道夫握著她的手,已經在說,「我願意。」
林微微看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人家問你新郎,你回答什麼?」
他低頭親了下她的手背,說,「因為在我心裡,我願意。」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願意
魯道夫本來只有十天的假期,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延長了。5月底本該回部隊的人,現在6月初了還在柏林閒逛。
他的停駐,林微微是喜悅,也是不安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半年來,戰事平穩。西線的德國海軍每個月都牛逼哄哄地要在大西洋上擊沉70萬噸的英美船隻,美國、加拿大和蘇格蘭的造船廠再怎麼熱火朝天地加緊生產,也補不上這個損失。英美盟國自顧不暇,而其他歐洲小國軟弱無用,頭上沒人罩,只能安安分分地服從納粹的統治。另一方面,對猶太人強制性的大規模遷移隔都行動也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這一年,應該說是納粹德國攀登上了歷史的舞台上的最高峰,納粹在歐洲的足跡無處不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對俄國的攻占。希特勒想儘早以閃電戰方式結束戰爭,可偏偏事與願違。43年扭轉了整個納粹德國的局勢,而現在離這個轉折點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她的不安從何而來?
這當中一定漏掉了什麼細節,1942年,到底還發生了些什麼,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越是挖空心思,越是腦中一片空白,最後只能懊惱地大吼一聲,煩死了。
趴在她身邊打瞌睡的奧爾嘉,被她這麼一嚷,突然驚醒,道,「怎麼了?」
坐不住了,微微手腳並用地從草地上爬起來,道,「奧爾嘉,我有心事。」
「你不是決定和魯道夫在一起了,還在煩什麼?」
「不是兒女私情,是國家大事。」
聽她這麼說,奧爾嘉白了她一眼,「你要是吃飽了沒事幹,可以幫我寫論文。」
「我是說認真的,奧爾嘉,你的男朋友在前線,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他嗎?」林微微蹲在她面前,問。
「我擔心也沒用啊。唉,所以說,我本來不打算找軍人的,庫特的出現真的是一個意外。」她嘆息。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反正又沒結婚,就算結婚也能離。」林微微將她曾說過的話,又原封不動地送回給她。
「你以為我是你啊,搖擺不定。我這個人的優點呢,就是一旦決定了的事,就不會再反悔。」
這話怎麼說的那麼鬧心嘞,林微微不禁皺起了眉頭,「我說你表揚自己就表揚自己,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貶低我???」
看見她不悅的臉色,奧爾嘉忙轉了話鋒,「我已經想好了,等這學期結束後,向學校申請去Lazarett。」
聞言,微微不由一驚,道,「你要上前線?」
所謂Lazarett就是跟隨大軍走的野戰醫院,他們通常紮營在軍隊後面,雖說不在第一線,但也在烽火連天的戰場上。因為離敵軍很近,所以危險指數相當高,彈藥無眼,很有可能一次轟炸、一次爆破,便將他們這些人集體送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