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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鞋底敲擊在陰冷的石階上,每一聲響動,都緊扣心弦。林微微貼著牆壁,驚慌失措地望向他,突然有種世界末日降臨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樓主我今天過生日啦。大家今天不准潛水,趕快浮出水面,祝賀我快樂的又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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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越獄(下)
弗里茨帶著一身酒氣站在樓梯口,陰鷙的目光緊緊虜獲住林微微不肯放。背著光線,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那雙狼眼依舊炯炯有神。
他向她走來,每踏下一格台階,都發出噠的一聲,而每一聲都扣在了她的心尖上。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裡那種十分不妙的預感更加強烈。
你會後悔的。蘇珊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後悔什麼?直到此刻她仍是懵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究竟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她分不清。
是他們的計劃失敗了嗎?還是蘇珊娜倒戈了?如果不是,那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會是他?這麼多問題糾結在心中,快要將她逼瘋了,可是,她卻一句話也問不出口。
「很偉大,為了幾顆藥,你可以在花園裡站一個晚上。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樣的精神。」弗里茨一字一頓地說道,臉上雖然帶著笑,可眼睛裡卻沒半點笑意,「可憐我還真以為你受了傷寒。搞了半天,只是一場苦肉計。」
聽他這麼說,林微微頓時覺得頭頂的天塌了下來,一顆心沉到了深淵的最底部。她和蘇珊娜計劃得那麼好,怎麼會失敗?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可現在,這些問題都不重要了,她該關心的是如何面對他?他會殺了她嗎?該找什麼藉口脫身?把責任全部都推給蘇珊娜嗎?
一時間,思緒千轉百回,心亂如麻。看見鬼畜男臉上的笑容,她只覺得2012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了。
弗里茨在同一級的台階上站住,陰森森的目光刮過她的臉,將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動聲色地如數收入眼底。他的眼神冰涼如水、尖銳如刀,直直地刺進她的心底,即便轉頭不去看他,卻仍無法壓制住那層悸動。
凝視她好半晌,他才緩緩地開口問道,「知道什麼叫做頸部射殺麼?」
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亂答,更不敢肆意接話,所以保持緘默。
弗里茨不在意她的沉默,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槍把的動作,對著她的後頸空射一槍。如願看見她臉上浮現出被驚嚇到的神色,這才繼續道,
「就是將子彈射進他們的後頸。幸運的話,子彈直接射穿他們的喉嚨,一秒斷氣;而大多數時候,大動脈被子彈劃破,會飆出很多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更糟糕的是,就是這樣子那些人還死不了,當你走到前方的時候,他們還會瞪著眼睛,死死地盯住你不放。有些人的生命力真是頑強得可怕,即使咽喉被子彈擊碎,還……」在說這話時,他的眼中露出了深邃的幽光,真正像一個從地獄爬上來的魔鬼。
「不要說了!」她打斷他,捂住自己的耳朵,這麼殘酷的事,他怎麼還能如此鎮定地談笑風生?難道他不是人?沒有心嗎?
看見她的反應,他裂開嘴笑了,這個笑容近在眼前,是一種致命的魅力,充滿了妖異的誘惑,叫人驚心。
他拉下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你說我是沒心的魔鬼?那麼這裡跳動的是什麼?」
她咬唇不語。
「是什麼?」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又問了一遍,那聲音不高,卻足以叫人驚懼。他用力地握著她的手,捏的她的骨頭噼啪作響,仿佛她繼續緘默,下一刻他就真的會捏碎她的骨頭。
「是心,是心臟!」被他逼出了所有的情緒,林微微忍不住叫了起來,發顫的不光是聲音還有她整個人。如果不是被他抵在牆上,她恐怕就要一屁股癱坐到地上去了。比起心底的害怕,手上的這點痛實在不算什麼,恐懼夾雜著痛苦點點滴滴鑽入血脈,在四肢八骸中流傳,刺激著身體裡每一個細胞。
「心臟。」他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嗤笑了聲,「原來你們嘴裡的魔鬼也會有心。這顆心,它該死的一直都存在,而且一直都在跳動。可悲,它會痛,竟然也會痛!」
魔鬼也有心,也會心痛,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而更叫人恐懼的是,這個魔鬼就在你的身邊……
「酒精加安定,簡妮,你這是要我的命嗎?」他問。一字字扣入她的心弦。
果然,他還是知道了一切。功虧一簣,只是她不甘。
他舉起手,似乎要打她,林微微本能地閉眼,縮了下頸子。可弗里茨只是作勢嚇唬她而已,手掌貼著她的臉頰擦過,抬正她的下巴,然後用他一貫殘暴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話端帶著她啜泣的餘音一同消失在空氣中。一個吻,明明是那麼美好,在他做來,卻滿是霸道和摧毀,同時又充滿了炙熱的激情,不但讓人窒息,更要將她燃燒殆盡了。他在透支,透支他的感情,透支他的人性,當絢麗火焰燃盡之後,就什麼都不會留下。
當他墜落的時候,要拖著她一起;當他絕望的時候,先要親手捻滅她所有的希望;當他想要得到她的時候,不惜一切代價……這就是弗里茨,一個自私而又矛盾的人!
瘋狂的親吻,無盡的糾纏,嘴裡滿是血腥,已分不清是誰的。想將他推開,卻被糾纏得更緊,他用力地允吸她的嘴唇,將她的血、她的淚、她的絕望、她的恐懼一起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