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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屁話,你只管醫救。」
聽他這麼說,邁爾便閉嘴不言。拿來鑷子、手術刀、棉花等醫療器具,然後替她的傷口消毒,一片片玻璃地挑了出來。
痛啊雖然不是十指連心,但這感覺也是痛徹心扉。實在不想在弗里茨面前丟人,林微微只能咬住嘴唇,弄得唇上也是傷痕累累。
每挑出一塊兒玻璃渣,她就忍不住要親切慰問一下弗里茨的祖宗十八代。丫的這廝簡直不是人,這麼暴虐,以後鐵定木有好下場!
忍得滿眼淚水,還要不停地催眠自己不痛,一點兒都不痛。到最後,她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大叔啊,你為毛不給我打點麻醉?臥槽,我要活活被痛死鳥。
等他完成工作,她也幾乎虛脫了,攤在病床上完全坐不起來。一身汗,一臉淚,沒有人能比她更狼狽。沒想到她林微微還有這種隱忍的精神,不去當兵上前線簡直是浪費!
將她的腳仔細地包好,邁爾道,「三天不能下地,一個星期不能碰水。等幾天,再來這裡換藥。」
「三天不能下地?那我還要她來做什麼?」弗里茨一聽,頓時露出不悅的神情。
「這麼多傷口,沒幾個星期的將養,好不起來。」邁爾聳肩,但隨即又道,「你要是不要她了,那就給我,我拿來做實驗,無所謂腿好腿壞。」
弗里茨沉默,林微微一顆心砰砰直跳,前有鬼畜男,後又有鬼畜醫生虎視眈眈,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啦。被虐死,還是被解剖,這是個問題。
「不行,這女人我還有用,不能給你。」他思考了半天,拒絕。
邁爾走過來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手伸了一半,還沒碰到他就縮了回來,乾笑幾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捨得。一個囚犯,還帶來這裡看什麼醫生……」
「她不是囚犯。」他反駁。
「在集中營里不是囚犯是什麼?」
他沒接話,拉起林微微就走。
那些傷口碰到地板,頓時如火燎火燒一般地劇痛,偏偏他還要大步流星地走。
「三天不能下地,弗里茨。」鬼畜醫生的聲音從後面追了上來。
走到外面,他突然停下,然後轉身看著林微微,笑得邪魅橫生。
「不能下地,那你說你還能為我服務些什麼?」
我擦,他說得曖昧,林微微聽得背脊涼颼颼,他該不會是想要……
不
要
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虐怡情,再忍忍,再忍忍哈。
第九十九章 集中營重逢(上)
.可她才休息了一天,弗里茨就氣急敗壞地到處找她。
「誰讓你休息的?」他陰鷙地看著她,「洗澡水沒人放,咖啡沒人煮,就連菸灰都沒有人收拾!」
面對他的指責,她欲哭無淚。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還真以為他會良心發現放她一碼,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無恥混蛋一直都在把她當成獵物耍著玩。給她包紮傷口,不是因為動了惻隱之心,而是他不想太快弄死自己的玩具。
碰到這種變態,真是無話可說!林微微一言不發地把鞋穿上,然後跟著他上樓。短短一道樓梯,卻走得比紅軍長征還艱辛,每一步都是踏在刀尖上,那些傷口火辣辣地,就像是被利器再度割開了一般的難受。
他回頭看了林微微一眼,明明見她臉色蒼白,額頭的流汗幾乎被冷汗淋濕,卻還不動聲色。
在皮座椅上坐下,道,「去給我把白蘭地拿來。」
拖著步伐走到酒櫃前一看,差點沒暈過去,玻璃櫥窗里啥酒都有,就是沒有這種叫做白蘭地的。
一回頭,正好對上弗里茨兩道深沉的目光,只見他悠閒地靠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看著她。他抿著嘴唇露出一個欠扁的笑容,雖然沉默,可臉上的神情卻分明在說,求我,快點求我!
弗里茨,算你恨,每天變著花樣來整我,都不帶重複的!林微微咬咬牙,暗道,你要我求你,我就偏不求你,士可殺不可辱,丫的有種你殺了我!!
但,不蒸饅頭爭口氣的後果就是……
自~
虐~~
等她從酒窖里將酒那上來的時候,衣服里外濕了一層,不但衣服汗濕,連鞋子也濕了,卻是血。每走一步,地上就印出一個鮮紅的印子,看得人觸目驚心。
弗里茨沒想到這女孩個子不大,性子還挺硬,寧願活受皮肉之罪,也不肯低頭向他妥協。看著被她弄髒的地板,他一皺眉頭,本能地想要發難,沒想到張了嘴卻失了聲。
林微微替他拿了酒杯,並倒滿,正打算將酒瓶子放回酒櫃,卻被他一把拉住。
「整瓶酒都留下。」
見她將酒放在桌子上,他伸手一撈,拖了一把椅子過來,拍了拍,道,「過來,給我修指甲。」
將指甲鉗之類的工具找出來,然後在他身邊坐下。他伸出手,第一次看見他沒帶手套。這雙握槍的手卻長得像彈鋼琴的手。手掌很寬,手指很修長,強勁而有力。
他閉著眼,啜著小酒,一臉享受。
硬不過他,只能忍,百忍成金!! 低頭工作,權當在給一頭豬在剃毛。
摸到他的手心裡有些凹凸不平,她不禁多摸了兩下,翻過來一看,卻是一道疤痕。雖然已經年代悠長,卻仍看出當初的猙獰,他的手上因為鍛鍊,而長滿了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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