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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茨低吟了一聲,痛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冷汗從他的額頭滲出,全身的神經都在這一刻繃緊了。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林微微,那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林微微回視了他一眼,滿臉無辜,嘴裡不說什麼,但心裡多少有點幸災樂禍。一直都是他在給別人製造痛苦,現在終於也讓他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傷和痛並存。可是,她很快就會知道,惹毛鬼畜沒好果子吃。
她斜眼瞥他的那個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你丫的再恐嚇我,就不是失手將酒精倒上傷口這麼簡單了。弗里茨深呼吸了下,硬是壓下自己想捏死她的衝動,心裡氣炸了,卻不能拿她怎麼樣,傷口還得靠她包紮。
因為疼痛,他上身肌肉的曲線突顯了出來;因為氣惱,腦門上的青筋也暴起了。一臉猙獰,一身是傷,不過,即便狼狽成這樣,還是不影響視覺美觀。不得不承認,就外表而言,弗里茨確實得天獨厚,無論是臉部輪廓,還是身材曲線,都很完美。要扔在現代,就連阿湯哥、皮特兄都得靠邊站。但一想到這人隱晦的性格,以及曾經對簡妮的各種粗暴虐待,花痴病才起了一個頭,就被徹底扼殺在搖籃里了。
傷得不深,為了節省藥劑,所以沒用麻醉。清理完傷口,林微微替他上好藥,然後用乾淨的紗布包紮起來。她冰冷的手指在碰到他的皮膚時,弗里茨不禁一顫,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
她嚇了一跳,急忙縮手,直覺地想撤退。然而,他的動作更快,一把扣住她的頸脖,將她壓倒在地上,用膝蓋頂住她的腹部,讓她無法動彈。
林微微想叫救命,可是他的拇指就壓在她的聲帶上,手勁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喉嚨。那雙碧綠的眼眸釋放出殘忍的凶光,仿佛隨時會將她吞噬掉,如果他再用力一點,她就真的要停止呼吸了。僵硬著身體躺在地上不敢亂動,只是睜著一雙驚惶失措的眸子看他,被這種氣勢驚得一時忘了掙扎。
「誰允許你拿我部下的生命冒險?」
他的聲音很冷,沒有半分感情,林微微心裡害怕,覺得自己要再不辯解,真的會被他掐死。
她一手握住他的手臂,另一手擋在他的胸口,想拉開彼此的距離,破碎的語句從喉嚨里溢出來,「可是……我拯救了你的殘部呀。」
弗里茨力道一松,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那雙眼睛如同野獸般兇殘地盯住她。這目光就好比刀刃上的白光,在她臉上划來划去,讓人痛的面目全非。
他俯身湊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警告,「算你好運,不然現在,你就是屍體了。下一次,如果你還敢出這種餿主意,我決不饒你!」
他一旦鬆開禁錮,她立即向後爬去,一直退到角落裡,摸著自己的頸子大口喘息著,難掩心中惶恐。如果不是她林微微的這個餿主意,他們這一隊人馬可能早就全軍覆沒了!從未遇到一個人可以絕情寡義成這樣。
望著這雙綠眸,林微微突然意識到,不管如何物換星移,有一件事不會變,那就是弗里茨這卑鄙無恥的性格。她最好永遠也不要去試探他的底線!
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告:
她靠在牆壁上,胸脯微弱地起伏著,感覺到有人罩住了自己頭上的那片陽光,不禁抬頭望了眼。一見到是弗里茨後,臉上頓時露出了厭惡的神情,又靠了回去,閉起眼睛不去看他。
他半蹲下身體,撩開擋在她臉上的頭髮,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不禁有些失望,除了她眼底的那股倔強,長相上沒有半點和簡妮相似的地方。不過,就光憑那副眼神,已足夠讓他手下留情,暫時留她一條小命了。
無法容忍這骯髒的手在自己臉上觸摸,她猛地張開嘴巴,咬了上去。弗里茨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手向後一縮,她自然就撲了個空。她惡狠狠地瞪著他,那目光早已將他千刀萬剮了,看著她的棕色眼珠,弗里茨竟然沒有動怒。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張開嘴,然後硬是將飯菜塞進了她的嘴裡。但是她也真是倔強,他一鬆手,便噗的一聲對準他如數吐了出來。
……
那雙綠色的眼珠中揚起一簇小火苗,縱容她是因為簡妮,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容忍她所有的挑釁。
一把掐住她的頸子,硬是將她按到地上,她的臉就在那些被她吐出的飯菜上。她越是掙扎,他越是用力,幾乎叫人窒息。
「吃掉它!」他沉著聲音命令,眼中露出那一股狠勁,讓人在這一刻不敢靠近他。
179、第一百六十八章從地獄逃生(四)
天將要破曉,可太陽卻沒有升起的跡象,清冷的月光在槍身上反射出一道道藍色光暈。除了站崗的哨兵,戰壕里此起彼伏地響起呼嚕聲,混合著火堆的劈啪聲,組成一個特別的交響樂。士兵們戰鬥了整整一個晚上,體能降到了零,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如果蘇聯人選擇在這個時候,發出新一輪的突擊,後果不堪設想。
通宵達旦的交戰透支著兩軍的實力,也許是這殘酷血腥的戰爭場面一再重複,連上帝也厭倦了。終於,連續幾天的瘋狂進攻之後,硝煙暫時消停了下來。。
在戰壕里,能夠多睡一分鐘都是奢侈,難得的安寧一直持續到清晨9點。終於,第一縷陽光照進了這個死氣沉沉的世界,帶來一絲溫暖。人們還來不及從夢境中清醒,外面已經響起了第一聲槍炮,就像一顆手榴彈突然滾進了人群中,戰壕頓時炸開了鍋。前一秒還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睡覺的人,下一刻已經跳了起來,他們甚至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已經扛槍上陣了。只要稍有半點風吹草動,戰士們的神經就會被牽扯起來,開火進攻,這完全成為了身體的本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