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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著他深呼吸。
躺了一會兒,一陣鎮痛緩緩過去,她稍微好過些,有了一點力氣。她這模樣讓他心痛,絞了乾淨的毛巾替她擦了擦臉,道,「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裡陪你。」
瞧見他的制服沾著自己掌心裡的血跡,便伸手指了下,微微眼中閃動著愧疚。他低頭看了眼,全然不以為意,認真地給她起泡的手臂上藥。
剛平靜了五分鐘,胃部突然又抽痛起來。她哀吟著翻了個身,用力壓住胃部,手指緊緊地扣住床單。
「深呼吸,微微,跟我做深吸。」
「痛……」她根本無法集中思想,痛得兩眼淚汪汪,死命咬著嘴唇。
看見她血跡斑駁的嘴唇,他伸出手,道,「你別咬嘴唇,要咬就咬我吧。」
林微微沒多想,一張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臂。弗雷德連哼也沒哼一聲,她痛,他陪她痛。
等她松嘴的時候,已經滿口血腥了,蒼白的臉上沾著他的血。見到她這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心都碎了。
「我送你去醫院。」他不容置否地抱起她,剛走了幾步,就感受到她的掙扎。
「快放下我,我要吐!」
他沒鬆手,而是直接走去了廁所。她在那裡吐得稀里嘩啦,他便在後面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溫柔地安撫道,「吐出來,吐出來就會好了。」
一直到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這才打住,他拿毛巾替她清洗著臉上的穢物,也不嫌髒,就像一個盡職的好丈夫。
她心裡一暖,拉住他的衣服,輕聲道,「謝謝你,弗雷德。」
「謝什麼?」
「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她的聲音很弱,卻帶著真誠。
「這不是應該的麼?」他抱起她放回床上。
去廚房將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掉,然後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沖了個熱水袋,放在她的胃上。
「你一定是著了涼。傷處剛癒合,你就生病,自己的身體要懂得愛惜。」
聽他在那裡數落,她諾諾地點頭應許,心間湧起一種感覺叫溫暖。
見她安靜下來,他心裡也定了些。微微臉色蒼白,沒啥精神,病懨懨地躺在那裡,看得他心都皺了起來。
彎腰去親了親她的臉,他道,「你睡,我陪著你。」
胃上被熱水袋溫暖著,痙攣漸漸地退去,她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看見自己被他緊緊地懷裡,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前的莫斯科……
作者有話要說:<<<<<<<<<<<<12-16號去柏林停更,17號或者18號恢復更新。>>>>>>>>>>>>>>>>
下集預告:
跟著他爬上了三層樓,抬頭一看立即傻眼,門匾上面寫著一行大字:Gynaekologie。
她嘴角不禁一抽,問,「我是胃痛,你帶我來婦產科幹嘛?」
「醫生說你月事不准,所以一樣來了,就順便查查有沒有什麼婦女病。」
「婦女病?」她叫了起來,但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嗔怪道,「人家還沒結婚,哪來的婦女病!」
弗雷德一把拉住她,道,「只是看醫生而已,你害羞什麼?」
「我沒害羞,只是沒這必要。」
「我說有這必要!」他眼中閃過一絲嚴肅,沒有像往常那樣縱容她的小性子。拉著她走到一邊的座位前,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
剛坐穩不久,就聽見旁邊有個年輕的金髮女郎,很小聲地在問她,「你幾個月了?」
「我……」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弗雷德就搶著道,「三個月。」
「我六個月了。」女人說著摸了下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極其羨慕地望向微微,道,「你真幸福,有丈夫陪著來,我的那位身在前線,還不知道生死。」
「他不是我丈夫。」
弗雷德又插嘴打斷道,「她產前憂鬱症,總愛胡說。」
金髮女子點了點頭,道,「我了解。女人懷孕了,性情都會變得暴躁一點。」
「所以,我會包容。」弗雷德。
包容啥?哪裡來的孩子?她只是吃壞肚子吐了而已,懷個毛線!?她伸手用力擰了把弗雷德,這也要吹,讓你吹!
……
他伸手拉她起來,轉了一個圈,拽入自己的懷裡。按著音樂的節拍,他帶著她踏出了舞步。皎潔的月光灑入窗內,與柔和的燭光相互輝映,這一刻美好得,叫人不忍忘卻。
弗雷德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道,「只要你需要我,就握著我的手。我想告訴你,我願意被你握著,一輩子。」
他的話很輕很柔,卻帶著十足的分量,吹進她的耳際,讓她心跳如雷。
……
☆、第二百零七章 鐵血柔情(下)
這場病看著來勢洶洶,其實只是急性腸胃炎,吃了藥睡一覺,林微微就又生龍活虎了。她賴在家裡不願去醫院,弗雷德卻不答應。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林微微心裡不樂意,嘴裡嘀咕著,埋怨他太小題大做。
「你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別哭鼻子。」
「我這人向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她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對於病痛,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此乃民族病,這輩子都改不了。
弗雷德嘴上讓著她,行動上卻不妥協,該去醫院還得去,該做的體檢項目也一樣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