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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電車都沒了,那你怎麼回家?」
「在這裡過夜吧,反正明天我休息。」
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就聽見醫院樓下的空地傳來了嘹亮的鑼鼓聲。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到窗前,透過玻璃向下望去,黑壓壓地站滿了一大群制服男,而最當中的地方,她看見了希特勒。
「怪不得醫院緊缺人手,原來是他要來。」奧爾嘉一臉恍然。
林微微沒接口。
在眾人的擁護下,他走進了醫院大門。首領親自到訪,讓士兵們熱血沸騰,不顧病痛,紛紛擠到門口去和他握手,聽他發言。
沒有簡妮的白皮做掩護,林微微哪裡敢出去湊熱鬧,見那個人風風火火地從門外走過,她急忙向後撤退,躲在門板後面。
奧爾嘉一臉瞭然,走過去將休息室的大門虛掩上,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後。
希特勒照常發表了一通可以將人小宇宙提升到最高,卻毫無實質內容的空話。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下,開始授予部分死傷者十字勳章。
「為祖國戰死的士兵值得日耳曼民族驕傲,他們的名字將刻入德意志的歷史篇章里,我們和我們的後代將永遠銘記於心,並給予最高榮譽和尊嚴。」
隨著元首聲音地落下,氣氛變得沉重而嚴肅。因為死者實在太多,不可能一一擺放在醫院大廳里,所以只能挑選個別有頭銜的出來過過場子。
希特勒一臉肅穆,親手將鐵十字掛放在棺木前,然後敬禮致意。
能得元首致辭,或許對這些犧牲的戰士而言,雖死猶榮,也算是此生無憾了吧。只是對於那些失去至親的家屬而言,所承受的傷痛絕不是一句他們是國家的最高榮譽便可治癒的。生離死別,痛不欲生。
默哀三分鐘,角落裡偶然傳出一兩聲壓制的哭泣,讓氣氛更加壓抑低迷。
死者之後,便輪到傷者。並非所有人都有這榮幸得首領親授徽章,大多數都是由自己的上級領導授予。
魯道夫的父親是高官,無論他如何平民化,家庭背景總放在那裡,不受到特殊照顧也不現實。
昂首挺胸地站在台上,他雙手負背,標準的軍人站姿。剛毅的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不苟言笑,冷酷無情,就是他這個模樣了。
元首在他制服的領口上別上了一個十字勳章,拍著他的肩膀,嘴裡說了幾句讚許的話。他低頭認真聆聽,將德國人的嚴謹古板發揮得淋漓盡致。
林微微看著他,也只敢如此遠遠地遙望他了。
在例行公事之後,高高在上的元首便帶著他一幫隨從撤了,醫院大廳頓時空了下來。在窗口目送那些車子消失,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詩。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正嘆息著,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幾個小護士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熱烈地交談著,她們的談話內容讓林微微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個年輕人是誰啊?元首親自授予他鐵十字呢。」
「你不認識他?不會吧,他是里賓特洛普家的大公子。」
「里賓特洛普?這不是我們的外交部長嗎?」
「別懷疑了,就是他。」
「他真是英俊啊,尤其剛才站在那裡授章的時候,那副神情太有殺傷力。而且他還是希特勒第一警衛隊的少尉,這一次光榮負傷,估計就要升級了吧。我就要嫁這樣的人,鐵血柔情,我的夢想啊。」
見她做夢,另一個忍不住敲醒她,道,「少做白日夢了,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
「他結婚了?」
「結不結婚不知道,但肯定有心上人了。」
「你怎麼知道?」
「昨天,我給他換藥的時候,看見他的床前柜上壓著一張照片,女孩的照片。」
「不過是張照片,」她頓了頓,問,「你看見他的手指上有沒有帶戒指?」
「那倒沒有。」
「沒有就說明他沒結婚,也沒訂婚,有張照片算什麼啊。」
「……」
魯道夫長得帥,又是官二富二,這麼一個高富帥,自然是走到哪裡都帶走異性目光無數。
交談還在繼續,林微微卻聽不下去了,她們八卦魯道夫也就算了,還要帶著各種想入非非的幻想,這讓她這個山寨版的舊情人要情何以堪?心裡不舒服,便快步繞開她們,沒和奧爾嘉打招呼,走了出去。
☆、141第一百三十一章 投漢堡問情
忙碌到夜深,終於有片刻的寧靜,病房間一片安寧,大家都睡沉了。林微微泡了杯咖啡,站在休息室里的窗前,發呆。
星空萬里,白雲朵朵飄,真是月色無限好,只是近黎明呀。心中無限傷感,臉上也笑不出來,如果時間能夠倒回去,那該多好?可是,走過的路如何可以回頭?
自己追尋的幸福究竟在哪裡?
她不禁嘆氣,這時,休息室的大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回頭一看,是奧爾嘉。
「我怎麼覺得你看到我很失望的樣子。」她笑著打趣。
「沒有。」望向奧爾嘉,她收起悲傷,問,「你下班了?」
「嗯,你呢?」
「我?」她停頓了下,道,「沒你那麼好命,我一會兒還要去查房。」
「好命?」她笑,「我可是忙碌了一天,整整16個小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