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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這個混蛋不會放棄任何羞辱她的機會,微微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恨不得能一巴掌拍掉他臉上可惡的笑容。
「算了,反正把你留在家裡,我更放心。」說完,他就去拉門。
百忍成金,我忍!她一咬牙豁出去了,拉低他的頭,蜻蜓點水般地觸碰了下。
他摸著自己的嘴唇,嘲笑道,「這也算吻?充其量是被蚊子咬了口。」
弗里茨,你這個混蛋,算你狠!我詛咒你45年後被蘇聯人發配到西伯利亞挖一輩子的煤!
她站著不動,他也不催促,環胸靠在門板上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氣得她牙痒痒。
你總是想各種方法出來折騰我,讓我感到難堪難受,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這話差點衝口而出,但張了張嘴,她又硬生生地忍住了。閉著眼睛心一橫,她踮腳將臉湊了上去,壓在他的唇上,這一次時間長了一點。可是弗里茨還是不滿意,圈住她的腰,轉了個身,化被動為主動。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瓣,在她驚慌失措之際,乘機探入。他的吻火熱而激盪,猛烈地攻城略地,糾纏著她,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如同一團烈火執意拉著她一起燃燒、也一起沉淪。
他用灼燙的身體抵住她,讓她原本就不安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他的動作太霸道了,讓她心生畏懼,怕他會失控,會不顧一切,她掙扎著推搡他,「夠了,弗里茨!」
她在懷裡的模樣,讓他心中的渴望更加熾烈,他幾乎有衝動脫了衣服,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推倒她。事實上,心動過後,他也的確這樣行動了,他這人向來雷厲風行。
在那雙逐漸深邃的眼睛中讀懂了他的意圖,林微微心慌意亂地按住他的手,道,「不要這麼猴急,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等到晚上,好不好?我會給你一個驚喜,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她急切地說服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看見她的模樣,弗里茨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臉,伏低身體,在她耳邊曖昧地道,「好,那我等著你晚上的驚喜。」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讓她渾身一顫,轉頭望向他,載入一潭碧水中。他的眼珠就像是一塊無暇的翡翠,閃爍出盈盈綠光,看得她心涼。
但不管如何,他同意帶她出門,這個退步讓林微微不由鬆了一口氣。生怕他會改變主意,趕緊去廁所換上了昨天的衣裙。
戰線吃緊,能動的壯男都被送去了戰線,更何況,弗里茨不過是臨時調防,所以沒有司機配備給他。不過,對微微而言,這樣更好!
將車停在照相館門口,他下車想替她拉開車門,卻被她阻止。
「我不想進去,我在車裡等你。」
弗里茨挑著眉頭斜眼看她,那目光銳利得仿佛能看透她的靈魂,明明什麼話也沒說,卻讓人心慌不已。
林微微忙道,「我不會逃,你要不放心,可以把車門鎖掉,但是請拉開一點車窗,因為我怕悶。」
他沒反對,她再嬌小,也不可能從這個狹窄的窗子裡逃出去。弗里茨按照她的要求,拉下車窗,然後將車子鎖了。
目送他離開,直到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林微微從車廂中探出頭,叫住一個過往的年紀較大的婦女。
「請你幫我把這個送到康德大街45號。」她飛快地取下耳環,塞到她手中。
一時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大嬸有些遲疑,「這……」
見狀,林微微忙道,「珍珠耳環可以歸你,你只需要幫我帶個口信,我在弗里茨的住所。」
鬼畜男隨時會回來,而另一方面,她也怕說的太多,反而會引起大嬸的恐慌,不敢插手。所以,她只是簡略地說了句不痛不癢的話。
康德大街是他們的住所,不是警察局。弗雷德今天返航,他接到消息後,一定會動腦子來拯救她的。她所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讓弗里茨放下戒備。
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平復下略有激盪的心情,她望向窗外。萬里碧空偶然飄過幾片雲朵,陽光無限好,這本是一個寧靜的清晨。她在車座上靠了一會兒,有些昏昏欲睡。
倏忽之間,四周所有的建築同一時間拉響了防控警報,發出尖銳而又刺耳的聲音,一下子將她驚醒,也撕裂了安詳。大街上的廣播隨即傳來男人沉著的聲音,「注意,敵軍空襲來臨,請各位公民儘快躲入地下室或者防空洞!」
廣播響起不久後,頭頂傳來了隆隆的聲音,越離越近。林微微向外一看,是十幾架斯圖卡!它們氣勢洶洶地在空中快速掠過,回聲轟隆,一下子蓋住了喇叭。
大街上亂成了一片,人們就像受了驚的老鼠,尖叫著到處四處逃竄,見到房子就躲進去。這場面滑稽而可笑,但林微微笑不出來,她心中只是塞滿了恐懼,使勁地推了推車門,可是車子被牢牢地鎖住了,根本逃不出去。
又是十幾架戰鬥機一掠而過,遠處傳來了炮彈爆炸的聲音,是這樣清晰。林微微驚恐萬分,被困在這個鐵盒子裡,要是炸彈砸下來,她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四處張望,始終找不到弗里茨的身影,她心裡又急又恨,扯著嗓子叫了幾聲。可這時候人人自危,根本沒人會幫她。
她退後了一點,用力地踢向車門,祈禱這年代的車門不會像現代的那麼堅固。可是,祈禱太多了,上帝沒空一一聆聽。她的力氣不夠,門沒踹開,腹部卻又開始抽痛。那尖銳的感覺讓她出了一身冷汗,不禁抱著肚子蜷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