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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果然不辭而別了!弗雷德意識到這一點時,幾乎控制不住翻滾的情緒。
從沒這麼失望、這麼生氣過!拳頭狠狠砸在書桌上,她的那些小飾品跟著他的力道跳動了下。
不能失去理智,他需要正確的判斷,於是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冷靜下來。轉身幾步走出去,站在韓疏影面前,問,「請你告訴我,她的去處。」
……
167、第一百五十六章不告而別
眨眼已是10月底,魯道夫離開已有4個月,他在前線上是生是死,林微微全然不知。天天在等信函,可每一天都在失望中度過。
那天,上學前她收到了一份郵件,雀躍的以為是魯道夫的信,可拆開一看,才知道是自己遞交去戰地醫院的書面申請被拒絕了,連帶著簡歷、成績單、申請書一起退了回來。理由很簡單,她不是德國人,野戰醫院是軍醫院,不屬於紅十字會,所以不接受外籍人員。捏著信,發了一會兒呆,真不知道自己這算是走運還是倒霉。
悶悶不樂地去上課,卻意外發現,神經學的呂肯教授也申請了戰地醫院,不過人家可是正統的日耳曼人,所以通知早就批下來了。等這個學期結束後,就準備動身。
林微微忍不住走上前,將自己被拒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教授說,要去那裡,並非一定得向軍部申請,可以通過大學診所,學校內部也有名額。你回去重新準備一份材料,然後直接交給我,以我個人助理的名義,我幫你去申請。
她心中一喜,本已死心,現在見教授肯幫忙,不由得又揚起了一線希望。幾天後,她再度遞交了申請。上前線雖然危險,但算作為實習,折合成學分的話,可以抵消兩個學期。
這些日子,每一天都是弗雷德陪她走過。他說過,他不會放棄,魯道夫不在,他必定乘虛而入。如果把這比作一場戰爭,那麼他無疑就在積極備戰,一點點地攻占她的心。
他親她、抱她、拉住她的手;在電影院門口等她,陪她看新聞;在天下雨時,給她送傘;在家裡彈盡糧絕時,給她雪中送炭;在肚子疼時,給她送上一個熱水袋。
他所做的一切,是無意的巧合也好,還是刻意的討好也罷,都叫人無法忽視。在她落寞的時候,總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在身邊,做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卻每一件都溫暖著她的心。她的眼睛裡,她的世界裡,到處都能看見他的影子……他一天比一天更了解她,而她一天比一天更依賴他,再這樣下去,最後的防線遲早要奔潰。
面對不了自己,只能選擇逃避。可是,費雷德是什麼人?除非她逃到他鞭長莫及的地方,否則,他怎麼肯放手?
她在理智和感情的抉擇中徘徊遲疑,陷在進退兩難間,不知所措。好在她的第二次申請批下來了,是呂肯教授口頭通知的。前線告急,需要大量的醫護人員,軍部權力下放,讓大學診所組織一批人,即日上路。
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有歡喜有憂愁,但更多的是松下一口氣,終於不必再在兩個男人中糾結。新的環境,新的開始……
不是第一次去西伯利亞,領教過那裡寒流的厲害,所以林微微做足了準備。將袁大小姐的皮毛衣服一塊塊裁開來,塞進內衣里,再縫起來,算是自製的北極棉。讓自己在著裝輕便的情況下,又同時盡最大可能的保暖。
手套、帽子、厚襪子、衣服、褲子,防滑的棉鞋,她全部都準備好了。看著整理出來的一大個包裹,自己也覺得好笑,她這是準備去登陸月球呢。
她要走的事情誰也沒告訴,就連室友都被蒙在鼓裡,直到臨走前的一天晚上,才敢告訴韓疏影。
本以為他會責備,然而他只是擁抱了她,送上了最誠摯的祝福。他說,微微,你是我看見過的最堅強勇敢的女孩。不管你做什麼,都有自己的道理,我不能給予你幫助,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
這位大哥是她穿越後第一個認識的患難之交,在心裡早就把他當成了親人,如今要離開,滿是不舍。林微微不由紅了眼睛,握住他的手,回答道,只是半年而已,這個房間我還要住的,不能租給別人。大哥,你等我回來。
韓疏影是個大男人,自然不會像奧爾嘉那樣和她抱頭痛哭,說了幾句,便回到自己的房間,許是不想將自己傷感的一面展現在她眼前。
本想給弗雷德留一封信,可寫了好幾次,都不滿意,最後只能擱筆。趴在床上想著他的人,不知不覺入了夢。夢裡,只見一雙憤怒的藍眼,帶著傷痛和絕望,一遍遍地在那裡責問她,為什麼她能夠狠得下心來這樣對他?
她的不告而別,弗雷德一定會生氣,但實在也沒其他的辦法了,她陷在這份三角戀中尋不到出路。心中到底最愛誰,也許真的只有時間才能告訴她答案。離開,未必不好,結束是另一個開始。
第二天一早,告別了韓疏影,背著行李去教學大樓門口集合。前去的隊伍比她想像中的龐大,十多個學生,加上四個導師,兩個教授,一共二十個人。
因為多數都是一個系的師兄姐,林微微基本都認識,只有個別的幾個是外系。大家站一起說幾句話,一會兒就熟了。這一次遠行,不是春遊、不是觀光、不是學術交流,而是行軍打仗,他們面對的是最嚴峻的戰場。下一秒,降臨在眼前的可能就是死別。也許,正因如此,教授不想給大家再增加心理負擔,一改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