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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這麼想到,就感到頸間有些癢,一種溫熱的、濡濕的感覺侵入皮膚,就像是被什麼啄了一口。她側轉半張臉,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是他在咬她。
他細細地吻著她的耳根,沿著頸間的肌膚一路向下,這親昵的觸感簡直讓人發瘋……一邊要擔驚受怕地躲避敵人的槍彈,一邊還要忍受他的性.騷擾,真是豈有此理。林微微火大地擋開他,沒好氣地道,「受了傷,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弗里茨噓了聲,道,「閉上眼睛,好好享受。」
隔壁是敵軍,他受了傷要死不活地壓在她身上,她能享受個毛線啊?雙眼一翻,她氣歪了,正想反駁,突然就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透入耳際。
他說,「我們私奔吧。」
這話實在不像是他的風格,她不由掏了掏耳朵,道,「你說什麼?」
他沒吱聲,將臉埋入她的肩頭,一時興起的念頭,這麼肉麻,第二遍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了。
林微微其實已經聽清了他的話,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私奔……對象還是鬼畜,真叫人想像無能。
「你中槍的部位不會是大腦吧!」
「不是中槍,而是中毒,一種叫做林微微的毒。」他脫口而出,一臉鬱悶,帶著幾許賭氣的口吻。
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哥,你還是繼續走鬼畜路線吧,歌德風格不適合你。這句話哽在喉嚨口,沒敢說出來。
「你笑什麼?」她的笑容刺眼,令他不悅,自己一片真情被她潑了冷水,當即陰下一張臉,道,「難道你對我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你怎麼可以這樣無動於衷?你到底有沒有心?」
那雙深綠色的眼眸中滿是哀怒,那一聲聲責問中更是充滿了怨氣,沒想到他會惱羞成怒,她不由一怔,笑意凍結在嘴角邊。為什麼他的話會讓她感到一絲內疚?不愛他,這是她的錯嗎?
誠然,在他眼裡,她就是罪魁禍首。為了這個女人,他付出的夠多了:收斂脾氣,忍氣吞聲,違背原則,拋棄教條,甚至現在連來之不易的官位也願意放棄……這些在遇到她之前,根本無法想像。可是,不管怎麼做,他的付出在她眼裡一文不值,她仍然不正眼看他。他就像是闖入了一個死胡同,無論怎麼走,都沒有出路可言,唯有絕望。
剛才,他就站在她的後面,而她的注意力卻全部集中魯道夫身上。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從背後走到身前,才能讓她主動投懷,讓她為自己黯然神傷?這一天,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到來?
一種複雜的情緒,糾結著憤怒和不甘,狠狠地撞擊了他。失控之下,弗里茨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湊低臉幾近瘋狂地去親吻她。乾燥的唇瓣,卻帶著如火如荼的熱情,迫不及待地傾訴他的感情,融化她的冰冷。
事實上,他的魯莽只是撞痛了她的鼻子和下巴。林微微唔了聲,飛快地轉開臉,低聲叫道,「弗里茨,你瘋了?我們四周都是敵人,你想死無全屍嗎?」
「對,就算是下地獄,我也勢必拖著你一起。」
他板正她的臉,再度吻了上去,迫不及待地伸手探入她的衣服內。這人的膽大妄為讓她驚怒交加,蠻力比不過他,但他畢竟有傷在身。被她這麼一掙扎,牽扯到傷處,不免痛得一陣咬牙切齒。
見他痙攣著鬆了勁,林微微立即用力推開他,向前爬去。然而,她匍匐了沒幾步,就被他一把抓住腳踝。無論她怎麼踢踹,他都不肯放手。這一刻,她真是害怕極了,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惡鬼纏上了身,怎麼也逃脫不掉了。
兩人正糾纏著,突然,前方響起一聲巨響,讓大地也為之顫抖了起來。兩人一震,同時抬頭望去,卻不約而同地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告:
軍車離開醫療站,開了近十分鐘,到達了分布在前線上的戰鬥群。在散兵坑裡,她遇上了魯道夫。見她隻身上前線,他的眉頭擰成了川字,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是軍醫派我來的。」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她拉到後方一個安全掩體,道,「讓他重新派一個來。」
「沒有人手了。」
「別胡鬧!這裡是戰場!」
「我知道,我申請來前線就是要和你並肩作戰。難道你要趕我走嗎?」她看向他,責問。
……
魯道夫在戰場,她心神不寧,一邊在這照顧傷兵,眼睛卻不停地飄向前方,那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更是讓她心驚膽寒。
「軍醫,軍醫在哪裡?」突然,有人在那裡叫嚷。
「我在,怎麼了?」林微微放下手頭的事,急忙迎出去。看到來人是溫舍,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溫舍看到她也是一怔,但隨即恢復鎮定,道,「魯道夫受傷,需要急救。」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同生共死 (上)
搖曳的火光舔亮了灰白的天空,一些龐然大物接二連三地從拂曉的霧色中出現,他們開始向村莊開火,轟擊著德軍陣地。蘇聯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排成散兵線潛入村莊。
德軍官兵們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一場事先安排好的陰謀。這一支游擊隊不過是投石問路的頭陣,他們進行偷襲,目的是為了分散德軍的注意力。當德國人忙著搜捕游擊隊員的時候,蘇軍的坦克部隊已經悄悄地開到了哨崗的邊緣地區,給予迎頭痛擊。而剛才那聲巨響,就是一輛T34壓上反坦克地雷,引爆後發出的巨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