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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澹卻對這個一點興趣也沒有,搖頭道:「你可真是一會兒一個主意。」不過,他倒也沒攔著,畢竟,這種事兒成功的機率太低,他只當懷英突發奇想,說不定過幾天,她又有另一番主意了。
結果到了第二天,懷英居然還真跟著龍錫濘學起修煉之法了。
「……盤膝而坐,氣沉丹田,呼吸隨意而動……」懷英隨著龍錫濘的口訣,慢慢地感受著體內所謂的氣流,折騰了半晌,卻是半點感覺也沒有。不僅如此,連腿也盤麻了,一骨碌險些從床上摔下來。
蕭子澹看著她這狼狽模樣哭笑不得,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若是再落井下石地奚落幾句,是不是有點太打擊人?
「要不,還是歇歇吧。」蕭子澹苦笑著勸道:「這修仙之法恐怕不容易,咱們不著急,慢慢來啊。」說罷,他又忍俊不禁地扭過頭偷笑去了。
懷英也有點不好意思,喃喃地辯解道:「我就是學著玩玩兒,哪裡還真想修煉成仙了。」她明明就是神仙,才不用修煉呢。一定是龍錫濘的法子不適合她,要不,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她是不是該去找杜蘅取取經?
不過,真要這樣,蕭子澹一定會氣得直跳的。
接連好幾日,懷英幾乎都沒怎麼出門,偶爾出去晃悠一圈,龍錫濘和蕭子澹也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懷英被他們跟習慣了,倒也沒覺得哪裡不自在,甚至還覺得挺好用的,就跟帶了倆保鏢似的,還能幫著拎東西,真是一舉兩得。
她身體大好,又去了一趟宦娘家。蕭子澹猶豫不絕了半晌,終於還是沒好意思跟過去,但還是把丫鬟小環給叫上了。
柳家家裡頭人口雖多,卻算不得什麼世家大族,住的地方也普通,在京西的麻棚巷,府里攏共有五進院落,聽起來倒是挺大的,但因人口多,算起來倒比蕭家還要逼仄些。
自從與杜蘅相認後,他就托龍錫言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衣服鞋襪,吃的穿的,通通都是內造之物,蕭子澹緊張得要命,偏偏還不敢不收。正所謂人靠衣裝,懷英的模樣原本就標緻,這麼一打扮,倒比尋常世家的千金大小姐還要氣派些,再加上身邊的龍錫濘還在不斷散發著王霸之氣,柳府的門衛一見,頓覺她們身份不同尋常,飛快地進屋通報去了。
不一會兒,宦娘便領著個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見了懷英,頓時歡喜得眼睛都笑彎了。
宦娘住的地方有點小,引她們進屋的時候,她還一直不好意思地致歉。懷英倒也罷了,到底是朋友,便是她再怎麼落魄也沒覺得有什麼丟臉,可龍錫濘可是國師大人的弟弟,而且脾氣又一向不怎麼好,宦娘可真擔心有什麼地方招待不周,到時候他發起火來,可就不得了。
懷英一眼就看出了宦娘的顧慮,笑著解圍道:「給他弄點吃的就行,他不挑剔。」她過來的時候還帶了兩盒糕點,正宗宮廷內造,味道正宗不說,那模樣也是漂亮得不得了,特別適合拿來送人。不過,蒸熱了吃味道更好。
宦娘遂趕緊招呼下人把懷英帶來的糕點送去廚房加熱,又吩咐丫鬟去沏茶。
「你腿上的傷都大好了?」宦娘拉著懷英的手,一臉關切地問:「我不好總出門,這些天也沒叫人過去看你,都不知道你恢復得如何。而今見你能走能跳,我也就放心了。」
懷英笑道:「早就好了,只是我爹和大哥不讓我到處亂走,生怕又碰到撞到了哪裡。這不,實在在家裡頭憋得慌了,才說服了他們讓我過來看看你。」她見宦娘的氣色不大好,有些擔心地問:「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遇著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宦娘苦笑著搖頭,「也沒什麼,都是家裡頭的事,昨兒跟二房的四妹妹吵了一架。她今兒生辰,請了些客人在家裡頭慶祝,讓我別露面掃了她們的興。也真是可笑,我又沒說要去,好像我求著她似的。」
她見懷英一臉擔憂之色,又「撲哧——」一聲笑起來,「行了,你以為我是什麼軟柿子,任由她捏不成?昨兒可把她好一通冷嘲熱諷,她都給氣哭了。為了這事兒,我二伯娘還跑到我娘面前告狀來著,不過,我娘可護短,倒把她給氣走了。」
懷英想想她那高冷又潑辣的性子,也覺得她不是軟性子被人欺負的人,這才放下心來。龍錫濘也插嘴道:「若是有人欺負你,就打我的旗號,看誰敢亂來。你是懷英的朋友,我自然要幫你。」
宦娘掩嘴而笑,使勁兒地朝懷英眨眼睛,玩笑道:「我可真是沾了懷英的光了。有國師府撐腰,別說我那四妹妹,就算是我們家老爺子,恐怕也不敢隨便教訓我了。」她頓了頓,又湊到懷英耳邊小聲道:「你們倆的好事可定了?到時候別忘了給我請帖。」
懷英頓時哭笑不得,龍錫濘卻喜滋滋地應道:「快了快了,到時候一定請你。」
懷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龍錫濘樂呵呵地朝她咧嘴笑。
正說著話,那先前去廚房切糕點的丫鬟臉色很難看地回來了,委委屈屈地湊到宦娘耳邊低低地說了句什麼,宦娘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一會兒又搖搖頭,不屑地道:「算了算了,一盒糕點也值得搶來搶去,眼皮子真淺。」說罷,她又朝那丫鬟吩咐道:「你也別去廚房了,就在屋裡把剩下的那盒拆了,找個碟子擺上就是。」
那丫鬟低低地應了一聲,趕緊又拿起桌上另一盒糕點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