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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英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把人給趕走了。
龍錫濘果然信守諾言,第二日大清早便去了國師府找他三哥問話,不想才進府門,就被告知說國師大人已經進了宮。
「他去宮裡頭了?」龍錫濘皺著眉頭,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龍錫言有多懶沒有誰比龍錫濘更清楚了,要不然,依著他的悟性和聰明勁兒,明明比龍錫濘大了近千歲,修為卻還有所不如。據龍錫濘所知,他這三哥在京城住了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上過早朝,今兒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果然是很不對勁!
可是,他急急忙忙地跑去宮裡頭做什麼?難不成,昨兒晚上去蕭家的事,還是杜蘅指使的?可杜蘅打聽這些事做什麼?
龍錫濘越想越覺得奇怪,琢磨了好一會兒,索性徑直往皇宮方向去了——他乾脆去找杜蘅!
…………
「你說誰?蕭家的那個小姑娘?就是上次在廟裡頭見過的,跟你們家五郎在一起的那個?」杜蘅有點兒暈乎,摁了摁眼角,又甩了甩腦袋,道:「你再說清楚些,我這會兒腦子有點暈,不大能反應得過來。」
「嗯。」龍錫言不急不慢地端著小瓷碗吃了口玉湯圓,隨口回道:「我估摸著就是她了。」
「什麼叫估摸著?」杜蘅頓時就急了,「你就不能確定嗎?」
龍錫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喝了口甜酒湯,繼續道:「我又不是她親哥,哪能確定,也就是猜一猜。你上回見了她,不是也說那小姑娘嬌嬌俏俏的看著挺順眼?這就是緣分嘛。」他見杜蘅還在斜眼瞪他,終於無奈地放下了手裡的瓷碗,道:「她身上氣息收斂得一絲不剩,不然,五郎早就發現不對勁了。反正我是看不出來,要不,還是你親自去瞧瞧。」
杜蘅又道:「你再給我仔細說說,你怎麼就覺得是蕭家小姑娘呢。對了,她叫什麼來著?」
「懷英。」
杜蘅立刻眉開眼笑,「懷英,好名字。」
龍錫言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實在看不出這個名字到底好在哪裡。杜蘅見他半天不說話,又催道:「你怎麼啞巴了,趕緊說話呀。你怎麼就知道懷英我們家三丫頭?」
「那屋裡頭就倆姑娘,一個懷英,一個是京兆尹衙門推官孟垚的妹妹,那小姑娘後來我也見著了,乃純陰之體,身體虛弱、邪氣入侵,若不是五郎去得及時,恐怕這會兒連命都沒了。她若是三公主,那些魔物但凡對你有不軌之心,恐怕立刻就沒了命,還能等到現在?當然,剩下還有倆男人,一個是蕭翎,一個是孟府老管家,鬍子頭髮都白了一半,你若是以為他們倆是你三妹妹那也成,反正不是我妹子……」
杜蘅被他說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聲道:「給我打住!你能別這麼噁心不?」他們家好好的三公主,被龍錫言給說成個糟老頭子,真是怪堵心的。
龍錫言於是又端起瓷碗繼續吃湯圓去了。一碗湯圓還沒吃完,就聽到外頭宮人稟告說龍家四公子求見。龍錫言聞言一挑眉,倒也並不意外,「這麼快就追過來了,消息還挺靈通。」
杜蘅反而有些緊張起來,小聲問:「怎麼辦?這事兒要不要跟五郎說?」
龍錫言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小聲嘲諷道:「哎喲,沒想到你還挺老實嘛。」杜蘅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自在地咳了兩聲。他平日裡可不是這樣沒主見的人,只是這事兒到底不尋常,而且龍錫濘跟懷英又有那麼點……親近,杜蘅難免就想東想西。
就他們倆說話的工夫,龍錫濘已經快步沖了進屋,瞅見他三哥和杜蘅都在,他也不拐彎抹角了,徑直開口問:「是杜蘅大哥讓我三哥去蕭家問昨兒的事麼?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的,還特意避著我?」
「你說那個啊,」杜蘅淡淡地回道:「是天界有個神仙私自下凡,鬧出了點兒來,我讓你大哥到處打聽來著。不過你放心,蕭家跟這事兒沒關係。」他到底是天帝之子,擺架子是基本功,裝腔作勢起來還是挺能糊弄人的。
龍錫濘將信將疑地看了他半晌,問:「真的?我怎麼覺得你們倆有什麼重要的事在瞞著我?」他旋即又把火力對準了龍錫言,道:「昨兒那個黑斗篷是什麼人,三哥心裡頭可有數了?我雖然不曾與他交過手,可總感覺那人深不可測。」
「咳咳——」龍錫言頓時有些不自在,他昨兒一整天光顧著三公主的了,壓根兒就沒想過什麼黑斗篷的事兒,這會兒猛地被龍錫濘一問,頓時無言以對。「那個……還沒查到消息,他突然冒出來,京城裡一點動靜也沒有,我還真是不好查啊。」
能讓龍錫濘說出「深不可測」的評價,那個黑斗篷絕非等閒之輩。可京城裡忽然冒出來這麼個大魔頭,他沒有絲毫察覺也就罷了,怎麼連杜蘅也一點感覺也沒有?
龍錫言一邊想,一邊朝杜蘅作了個徵詢的眼神,杜蘅卻只是沉默地搖頭。龍錫濘沒有得到自己要問的答案,心中很是不悅,氣咻咻地回去了。等他一走,杜蘅便急急忙忙地道:「我換身衣服,一會兒你陪我去一趟絲瓜巷。」
不想才將將出了宮門,國師府的下人又匆匆地過來稟告,說是城外有異樣。
「什麼異樣?」龍錫言皺眉問。
下人也跟著皺起了眉頭,仿佛在猶豫該怎麼回,「我們發現了一具女屍。」他頓了一下,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龍錫言,小聲道:「那屍體身上還殘留著一絲煞氣,似乎是昨日與五公子交手過的。而且,屬下覺得她死因似乎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