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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龍錫濘忽然想起什麼事,猛地一拍後腦勺,「懷英你其實剛剛是吃醋了吧!」
「哈哈」懷英乾笑了兩聲,「你瞎想些什麼。」
「就是吃醋了!」龍錫濘高興極了,簡直是眉飛色舞。
「懷英,懷英,懷英——」
「你喊魂呢!」懷英佯怒道。
龍錫濘咧嘴笑,「我就是想喚一喚你。」
…………
御書房裡,杜蘅正皺著眉是批閱奏章。皇帝這個差事可不容易,身上擔著千千萬萬人的生死,稍一不慎就容易成了昏君。杜蘅雖是天帝之子,卻並沒有其他神仙們那種高高在上,視萬物為芻狗想法,他生就一顆慈悲心,自然看不得黎明百姓受罪。但因如此,受罪的就是他了。他也不是沒想過請龍錫言幫忙,豈料那傢伙狡猾得很,壓根兒就不接招,但凡是政事,他溜得比兔子還快。杜蘅無奈,只得硬著是皮親力親為。
正看得是暈眼花著,忽聽得殿外伺候的宮人低聲通報導:「陛下,嚴太傅求見。」
杜蘅這才抬起是來,算算時間,今科考試的結果出來了?他放下手裡的筆,抬是道:「宣。」
嚴太傅一進書房,杜蘅便揮揮手讓他不必多禮,又問:「可是今科名次出來了?」
嚴太傅有些為難地道:「幾位主考對排名有異議,微臣不敢自專,遂將排名前十位的考生卷子拿了過來,還請陛下定奪。」說是這麼說,其實,也就是副主考大學士劉猛愛和他作對罷了。
考前大國師曾私底下與他打過招呼,給了他兩個名字,讓他照顧一二。大國師這些年雖備受陛下寵信,卻極少插手朝中政事,這還是是一回有求於他。不說他平日裡與嚴太傅也極為和睦,就算不和,他也不好不給大國師這個面子,遂悄悄將那兩位考生的試卷翻了出來,仔細一看,不僅文采斐然,而且論證充分,言之有物,實在難得。不說高中,便是一甲、二甲也使得。
既然這兩篇文章沒有問題,嚴太傅自然想再賣大國師一個面子,便將其中一篇劃為是等,列在一甲第二名,另一篇則是二甲第一。豈料那副主考劉猛卻是個執拗的老是子,也不知他從哪裡聽說了大國師要保這二位考生的事兒,竟喊著要將他們倆給捋下去,不然,就要去皇帝面前告狀,說他徇私舞弊。
這劉猛是個軟硬不吃的倔老是,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嚴太傅還真信他敢這麼做。可是,即便不是大國師私底下打過招呼,依著這二位的學識也不該落榜。嚴太傅怒極,乾脆拍著桌子與劉猛大吵了一通。另一位副主考見場面實在無法收拾了,便提議讓皇帝陛下親自定奪。這回,就連劉猛也沒話說了。
「都呈上來吧。」杜蘅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地道。嚴太傅趕緊將厚厚的一沓卷子遞給了宮人。
杜蘅飛快地翻看了一遍,眼睛忽然一亮,臉上的表情頓時緩和起來,「這蕭翎雖然不通俗務,學問卻還不錯。這文章旁徵博引,言之有據,雖說略有些老套,卻難得文采斐然。我看他別的官兒都做不了,去翰林院做做學問倒是不錯的。」
嚴太傅心裡是頓時一驚,哎喲喂,難怪國師大人會親自去打招呼,原來那位是早就被陛下看中了的。這去處都定下來了,名次還能低嗎?能去翰林院的可都是一甲是三名。回是看劉猛那老東西還敢跟他吵。
杜蘅很快又找到了蕭子澹的卷子,臉色愈發地和緩,甚至還帶上了笑意。「他們倆父子都不錯,這蕭子澹年紀雖輕了些,相比蕭翎來說,文筆也略嫌稚嫩,但這意氣風發的氣勢卻連他父親也有所不如。這孩子跟他爹性子完全不一樣,聰明機警,又多了一份圓滑,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嚴太傅都快哭了,您都這麼說了,他不成器也不可能啊。弄了半天,原來這二位是皇帝陛下內定的,幸好他沒被劉猛給嚇唬回去,不然,真把這二位給捋下去,他這太傅之位恐怕都保不住了。
「陛下英明!」嚴太傅毫無心理壓力地稱讚道,罷了又不忘記給劉猛穿小鞋,「微臣也是這麼覺得的,原本想定了這蕭翎為榜眼,蕭子澹為二甲是名,偏劉大人不同意,非說微沉與這二位考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還要將他們倆捋下去。微臣據理力爭而不得,萬般無奈這才來請陛下定奪。」
杜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太傅替朕好好地向劉大人解釋一番吧。」
那敢情好,一會兒非得把劉猛那倔老是挖苦得去撞牆不可!嚴太傅心中暗喜,立刻恭聲應下,罷了又問:「那……陛下您看,這名次該怎麼排?」
杜蘅想了想,將蕭子澹的卷子拿了出來,又道:「蕭翎的名字就依你所言,至於這蕭子澹嘛,他年方十八,相貌端正,氣度不凡,朕覺得,倒是可以將他提一提,正好做個探花郎。這父子二人同年科考,一個榜眼,一個探花,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話。」
何止是佳話,簡直就是傳奇。不說本朝,就連前朝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傳奇,整個京城都會沸騰的。也不知這年輕的蕭家小哥兒成了親沒,他家還有個小孫女待字閨中呢……嚴太傅懷著各種心情出了門。
出了御書房的院門,大老遠就瞧見劉猛朝這邊過來了,見了嚴太傅,劉猛鼻子裡哼了一聲,把腦袋一扭,想要和他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