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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錫濘傲嬌地「哼」了一聲,又朝蕭子澹白了一眼,故意道:「我是沒問題,就怕某些人不僅不領情,說不定還暗搓挫地以為是我在故意搗鬼呢。哼,不識好人心。」他不這麼說,蕭子澹還只是隨便想一想,而今這麼一提,蕭子澹幾乎可以確定這事兒就是他幹的。心裡頭都快嘔死了,偏偏又沒有證據證明,恨得蕭子澹直咬牙。
無論事實真相如何,無論蕭子澹心裡頭到底怎麼想,大家還是識時務地全都上了龍錫濘的馬車。龍錫濘也終於逮著空兒,委屈地向懷英控訴她的無情,「……你這會兒倒想起我來了。我跟蕭子澹吵架,你從來都不會幫著我說話,什麼都是他對。下回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懷英托著腮,彎起眼睛朝他笑。過了一會兒,忽然又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你老實說,蕭家的馬車是不是你弄壞了。」
龍錫濘頓時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地否認道:「你……你別胡說。」
他都這種反應了,懷英哪裡還不明白。不過她也沒出聲,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咬著牙小聲威脅道:「下回再幹這種事兒,我就去找你三哥告狀。」
龍錫濘哼道:「我三哥才不管我呢。」
國師府的馬車果然非比尋常,不到小半個時辰就便到了城門口。蕭子桐總算鬆了一口氣,悄悄推了蕭子澹一把,小聲勸道:「五郎好歹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你別總繃著個臉,好像他欠了你多少銀子不還似的。」
蕭子澹像看傻子似的看了蕭子桐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寥感。
等到進城時,卻出了點小意外,馬車忽然停了,外頭的車夫低聲道:「五爺,城裡好像出事兒了。」
蕭子桐最愛看熱鬧,聞言立刻趴到車窗門口掀開帘子往外看,訝道:「咦,城門口堵了老長一條?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龍錫濘皺了皺眉頭,朝車夫吩咐道:「直接進去就是,誰還敢攔我們的馬車不成。」
瞧這牛逼哄哄的神二代,說話的底氣就是這麼足。
於是,馬車一往無前地繼續向城門方向駛,不一會兒,似乎有人過來攔,問了幾句,聽說是國師府的馬車,便毫無意外地放行了。
龍錫濘一路將他們送至蕭府大門口,待眾人客客氣氣地朝他謝過了,他這才故意朝蕭子澹翻了個白眼,仰著腦袋坐回了馬車裡。忽然間,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事,猛地掀開帘子朝懷英咧嘴露出燦爛的笑,「懷英,你別忘了你又欠我一回。」
懷英沒好氣地朝他揮手,「滾吧你。」
龍錫濘一點也不氣,歪著腦袋道:「我又不是沒有腳,好端端的不會走路還是怎的,幹什麼要滾。」
說話的這會兒,蕭府里已經有下人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見他們一個不落全都回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雙手合什地道:「阿彌陀佛,老天爺保佑,幾位少爺小姐們都平安歸來。老奴的一顆心可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蕭子桐聞言不由得有些意外,問道:「洪叔今兒怎麼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頭一回出門了,你怎麼急成這樣。」
那洪叔擦了擦汗,有些後怕地道:「大少爺您不曉得,京城裡出大事了!」
眾人先是一愣,旋即想起進城時的異狀來,你看我,我看你,臉色俱是嚴肅起來。就連龍錫濘也顧不上走了,邁著小短腿從馬車上跳下來,繃著小臉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死人了!」洪叔壓低了嗓門道,他又朝左右看了看,朝眾人招招手道:「我們進屋裡說。」
京城裡哪天不死人?可既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見絕非尋常死人這麼簡單。大家的心頓時沉甸甸的,俱跟在洪叔身後進了府。
到了屋裡,蕭府的下人趕緊上了熱茶和點心,洪叔有些不自然地看了懷英和莫雲一眼,小聲勸道:「兩位姑娘家是不是回去歇著?」
「怎麼就不能說給我們聽了。」莫雲頓時有些不悅,把眼睛一瞪,怒道:「莫非你瞧不起我們倆?」
洪叔連道不敢,求助地朝蕭子桐看了一眼,見蕭子桐並無反應,遂無奈地搖搖頭,繼續道:「聽說今兒在城裡發現了好幾具屍體,全都是精壯男子,死因一模一樣,身上的血全都被吸乾了,內臟都被掏了出來,你們說嚇人不嚇人。京城裡都傳說是妖物所為,專吸年輕男子的……」他忽地想到這裡還有兩個姑娘家,趕緊頓住,不安地捂住嘴,有些尷尬地朝蕭子桐道:「老爺說了,您最近除了國子監和府裡頭外,別的地方都不准去,得等這案子結了再說。」
莫雲後知後覺「啊——」地起來,捂著耳朵踱到了角落裡,莫欽趕緊過去哄她。
蕭子桐的心思全都放在那幾個離奇死亡的年輕男子身上了,壓根兒就沒留意到洪叔最後的話,他揉了揉眉心,一臉震驚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在天子腳下發生這種事,真是……幸好有國師大人在!」
他提到龍錫言,眾人便不由自主地全都朝龍錫濘看去,他稚嫩的小臉緊緊繃著,顯得異樣的嚴肅。懷英見狀,心裡頭忽然一沉,能讓龍錫濘露出這種複雜的表情,看來,這事兒還真是非比尋常。
「我……我得趕緊回去跟我三哥說說。」龍錫濘忽然站起身,不由分說地就往外走,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朝懷英招了招手,道:「懷英你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