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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會,試試就會了。」他想了想,把炭盆放在地上,用火鉗夾了些木炭放裡頭,堆得高高的,然後滿屋子找火摺子。「火摺子呢?」他不高興地鼓著臉東張西望,還是沒找著,懷英也在灶下看了一圈,沒瞧見。
「哎呀我笨死了!」他忽然一拍腦袋,眼睛裡閃爍著奇異的光,拉了拉懷英的袖子道:「懷英你站開點,別燙著了。」
「什麼?」懷英還在納悶呢,就見面前忽地火光一閃,屋裡的溫度在這一瞬間就升了起來,一團紅色火焰從龍錫濘掌心射出,落在她面前的炭盆里,一秒鐘後,盆里的炭全都燒成了灰,就連那炭盆也被燒成了一大塊難看的鐵疙瘩。
龍錫濘:「……」他有點尷尬,原本是搶著要來幫忙的,結果還幫了個倒忙。
懷英捂著嘴「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指著他道:「看你還逞能。」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龍錫濘就燒掉了一個鍋蓋,這會兒他恢復了法力,威力相比以前自然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把整個房子點了已經算不錯了。
「你得再去幫我找個炭盆。」懷英指揮他道:「我可不是你,會怕冷的。」
龍錫濘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忽然一亮,簡直是熠熠生輝,「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東西。」他忽然就跑了出去,留下懷英一個人待在廚房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她沒有疑惑很久,因為龍錫濘很快又沖了回來,獻寶一般從懷裡掏出一個圓圓的龍眼大小的珠子來,「這個給你。」 那珠子看起來有點像大一號的珍珠,不過光澤要好看多了,整個珠子四周都籠著一層霧蒙蒙的光,一看就價值不菲。
懷英有點不敢接,搖搖頭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龍錫濘手裡的東西,恐怕絕非金錢所能衡量的,她甚至懷疑這珠子是不是什麼寶貝。
「不貴重,就是個樂子。」龍錫濘咧嘴笑道:「你摸摸看,它是暖的。懷英你帶著它,以後就不怕冷了。」他見懷英還是一臉推辭,有些急了,又道:「是真的不貴重,這東西就是海里產的,我家裡頭多得是。我們又不怕冷,也就是你們凡人有用。」
這麼一說好像又有點道理,他們神仙可不怕冷。
「那……就多謝你了。」懷英想了想,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把珠子接了下來。她要是再不收,依著龍錫濘的性子,說不定他轉過頭就會拎著一袋子這玩意兒見人就發。
「這個叫什麼?」
「靈犀珠。」龍錫濘咧著嘴笑得有點傻,「以後你就貼身帶著它,冬暖夏涼,再也不會怕冷了。」
懷英依照他所說的把靈犀珠放在懷裡,果然,懷中就像踹了個小火爐似的,熱騰騰的暖意從胸口迅速朝四肢蔓延,不一會兒,全身上下都溫暖起來,但奇怪的是,懷裡卻又不會很燙。這可真是個寶貝。
可是,就算有這麼個寶貝揣著,懷英還是得去生炭盆,因為蕭爹會檢查,「怎麼連炭盆都沒有?凍著了怎麼辦?晚上睡覺可冷了。」他親自去廚房找炭盆,結果轉了兩圈都沒找著,納悶極了,「明明早上都見過的。」
懷英扶著額頭,小聲道:「唔,我拿給龍錫辰了。他家裡頭沒有……」
「那你怎麼不早說。」蕭爹朝她埋怨道:「害我白找了半天。」
懷英乾笑,「這不是忘了嗎。」
蕭爹卻不知想到了哪裡去,繼續嘟囔道:「國師府怎麼也不派幾個下人跟著四郎,他一個大少爺,身邊沒有人照顧可不行。以前國師大人對五郎照顧得那般精細,怎麼換到四郎身上就不管不顧了呢。他們幾個是親兄弟嗎?」
懷英滿頭黑線:蕭爹您真是想多了。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大清早國師府就派了下人過來接龍錫濘去宮裡,臨走時,龍錫濘還特意過來跟蕭爹和懷英打招呼,「我明天就回來了,到時候再來與翎叔喝酒。翎叔喜歡喝什麼?竹葉青還是汾酒?」
蕭爹笑眯眯地朝他揮手,叮囑道:「不急不急,你在家裡頭多住幾天嘛。」就算是親兄弟,也得經常聯絡感情,他這樣整天待在絲瓜巷,難怪會與國師大人不親厚,這樣可不行。
懷英一家子第一次在京城過年,還是跟以前在右亭鎮一樣,一家人忙活著做年飯。蕭爹燒火,懷英掌勺,蕭子澹則幫忙打雜,折騰了一上午,終於做了十二道菜,象徵著來年月月吉祥如意。
因為春天蕭爹父子就要科考,他還費心地給這些菜取了寓意吉祥的名字,什麼獨占鰲頭,什麼魚躍龍門,寓意來年二人能高中。
這本是一年中最溫馨快樂的時光,結果,到了傍晚時,卻出了點意外。蕭爹去端炭盆時不慎手滑,那炭盆一偏,燒得通紅的木炭竟砸在了他身上,蕭子澹見狀慌忙去幫忙,也被炭火給燙傷的手。
這大過年的,父子倆居然都把手給燒傷了。家裡頭沒有燙傷藥,懷英只能用土辦法,從井裡打了涼水給他們倆沖洗,但這種方法顯然對炭火燒傷沒有什麼作用,懷英想了想,便決定去街上請個大夫。
蕭爹卻攔道:「這大過年的,什麼鋪子都關門了。就算藥鋪還開著,那坐堂大夫也不會在這時候出診。反正我和你哥傷得也不重,養上幾天就會慢慢好轉的。」
蕭子澹也不肯讓她出門,道:「都快天黑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頭多危險。要是……」他沒繼續往下說,但擔憂的心情卻顯而易見。